当局者迷!
当时谁也搞不懂,菜肴的味道为何变化那么大,事后想想,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挠破头皮不得而知,被旁人点一下,便茅塞顿开。
中午,餐厅最忙的时候,突然来了群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后厨。
古霜滢笑着迎上前交涉,对方根本不理会,她赶紧给程三板打电话。
程三板正陪老娘在私人诊所打点滴,她最近睡眠不好,那个口服液并没有广告吹嘘的那么神奇。
程三板看看才刚打到一半的输液瓶,告诉古经理别紧张,正常应对就成,有事再给他打电话。挂了古经理的电话,程三板又给宋友德去了电话,不巧的是对方正在外头忙,没时间回店里。
“妈了个巴子,事情都赶一块了!”程三板随口抱怨。
“有事你就走,别在这碍眼!”魏大娘不高兴了。
魏大娘来景安快一个月了,虽然好吃好喝,但终究没有在家里自在舒心。没鸡喂,没狗遛,吃不到自产自腌的白菜萝卜,嗅不着田埂上牛粪的“芬芳”,打不了麻将,也不能扯开嗓子跟人用土话唠嗑,能不生病吗?
她早就想回去了,奈何没完成使命,老家的大脸盘姑娘也好,那个文静的古会计也罢,儿子爱找谁找谁,她懒得管,她只关心抱不抱得到孙子,能不能替老程家延续香火。
这是她后半生最重要的、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不然她死不瞑目,死了也没脸去见自己那短命鬼男人。
“小事儿,能有啥事比您老人家还重要!”程三板嬉皮笑脸,调节了一下点滴的滴速,怕太快老娘受不了。
魏大娘冷哼一声,心里却很受用,人说孝顺儿女前,父母就是顽皮的孩子。
“你快去吧,店里的事重要,娘又不是动弹不得!”魏大娘突然伤感,她想起了同村的徐老蔫,两儿三女,瘫在床上二年多了,就由孩子们花钱雇的一个腿脚不太灵便的老人照料着,他那些儿女一个个比****都忙,平常根本就不露面,遂感慨,“别真到了那天,看不见你的影子!”
“说什么呢?儿子是那样的人吗?”程三板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门。
“是不是的,躺床上了才知道!”魏大娘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淡淡一笑。
“别瞎想,医生说了,您身体好着嘞,就是心事重,爱瞎操心。”程三板说要给母亲报个老年团,坐飞机,去泰国,看人妖,散散心,“看看那些城里的老太太们怎么穿着打扮,怎么玩,学学她们的生活态度,您就不会想不开睡不着觉啦!”
魏大娘:“别,还出国,走丢喽回不来!”
程三板:“放心,老太太没人要,真丢喽就打我电话,我去接您。”
魏大娘:“你电话号码我都不记得!”
程三板:“没关系,儿子明天就去给您买部手机,把号码存里面。”
魏大娘:“存里面我也找不到!”
程三板想了想,说:“那我就写在牌子上,牌子挂您脖子上。”
魏大娘板着脸:“我是人,不是牲口!”
程三板乐了:“瞧您说的,怎么就牲口啦,城里好多老头老太都挂。”
“她们挂她们的,我不挂!”魏大娘听说过,有些做儿女的怕老人糊涂不认得回家,就在老人脖子上挂个牌牌,写上住址及联系方式,她不喜欢甚至反感这种方式。
老人最害怕的是寂寞,最需要的是陪伴,并不是物质上的回报和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牌牌的关心,可惜有多少做儿女的能理解呢?
沉默了会,魏大娘突然让儿子拿手机过来!
“我要给小古打电话,让她来陪我。”
“谁……瞎扯啥,人家是餐厅员工,不是保姆!”
“啥保姆,咱俩是朋友!”魏大娘一脸严肃,把闲着的手伸出来,“你拿不拿?”
程三板觉得母亲的要求有点过分,古雪滢几次应邀陪母亲逛街,他是知道的,他认为是人家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自己是人家的老板,但咱不能得寸进尺呀----一个大学毕业的都市丽人,即便是个寡妇,又跟一个农村老太太有什么共同语言呢?
但让程三板吃惊的是,电话里,古雪滢似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周末她不用陪孩子吗?”程三板纳闷。
食监局的同志来店里无非是检查卫生,主要是后厨的卫生,看看四害是否猖獗,餐具存放、清洗和消毒是否符合流程,再就是生熟食区是否严格区分开了。
没事走人,违规罚款,严重的就得停业整顿,那损失就大了。
还是“湘味馆”时,程三板就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对卫生这块要求严格。
香姨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用一层不染来形容她打扫过的地方一点都不为过,后厨在武氏姐妹的管理下,也一直都是井井有条,程三板是放心的。
“有事儿,有事儿……”一路上,程三板的眼皮直跳,男左女右是福兆,他跳的却是右眼。
他有些小后悔,没能早点赶过去:领导突击检查,老板不出面,显得不够重视,没事都有事!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何况这么大的一个餐厅?
也是程三板到的还算及时,不然,还真不知道那个耿小六将给爱丽丝引来多大的祸事嘞!
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仪器也测了,照片也拍了,爱丽丝还真经得起查,啥问题都没有,那个四方脸但说话带女腔的金科长,事后跟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