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经理路过,与爱丽丝不约而同地微笑致意,她显然认出了对方,但没有停留,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
灵泉山庄就是一场恶梦,对于周密来说。
“我真的是想让你赚点钱,明天晚上我来找你,不见不散!”爱丽丝目送周经理离开新餐区,又道,“而且,那对你写小说也肯定会有帮助的!”
“怎么讲?”柳明好奇。
“新奇的经历,必然会激发你的创作灵感……闭门造车出来的作品很难让读者产生共鸣呀!”
爱丽丝说完起身,她吃好了,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对了,你的笔名叫什么?”
“撩耳朵的猫!”
爱丽丝离开后,柳明怅然若失,他咀嚼着对方刚才的那些话,好奇明晚那个单方面邀约的内容,揣测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接触自己的真实目的。
柳明感到头疼,他想不明白,一转身竟然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爱丽丝刚才的位置,对那些丰盛的残羹冷炙狼吞虎咽。
一个扑克牌士兵呼喝着上前去驱赶,被柳明拽住了。
“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小伙子憨厚的脸上露出羞愧,对餐厅没有驱赶自己而充满感激。他的头发短而浓密,像一把刷子,鼻梁很高,鼻孔翕动如青蛙的肚皮起伏,生动有趣。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太干净,甚至发出一股子酸馊味,但并不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乞丐或者流浪汉!
柳明坐在对面,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不知遇到了什么难处的可怜人。
“我可以帮你们洗碗,或者别的随便什么事情,我有得是力气……”小伙子剧烈咳嗽起来,应该是先前吃急了,而现在话又说快了的原因。
“反正也是得倒掉的剩饭剩菜,没关系!”柳明笑笑,宽慰对方,却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究竟碰上啥事情了?”
小伙子神色黯然,没回答。
柳明反而来了浓厚的兴趣,他感觉对方身上一定发生了“精彩”的故事,而这正是他现在所最需要的。
“今天吃饱了,明天呢?你不能总这样吃别人剩下的吧?那样你会堕落的!”柳明敬告。
小伙子嘴角抽动,想说什么但没说。
这时,王胖子送了一车酒来,在门口喊人帮忙卸车,本来这种事爱丽丝没有义务,他的副驾驶上会跟一个卸货的人,但今天那人没来。
柳明计上心头,也是为了挽救眼前这个落难的人,他让同事全都停下来,把卸这一车酒水的活儿交给那个小伙子。
这小伙子带着一种感激的心情,麻利地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竟然独自卸完了整车的货。
柳明可怜他,也想知道他身上的故事,说问问老板,店里还招不招人,让他明天这个时候来听消息。
小伙子千恩万谢,流下了泪。
次日,碰着程三板,柳明还真说了这件事。
“一天到晚,你这脑瓜子里净想些啥,马路上这种人多了去了,你拿爱丽丝当啥,收容所呀?”程三板火冒三丈,他不能让柳明太把自己当回事儿,那样的话不好管理,“还有,下回再有这种吃剩饭剩菜的,直接给老子打出去,听到没有?”
程三板见柳明不吭声,抬脚去踹,被柳明躲开了。
柳明见势不妙,赶紧开溜,不过还是回头骂了句:为富不仁!
那个灵泉山庄大老板的女儿爱丽丝并没有开玩笑,餐厅快打烊的时候,她真的又来了……
在明亮灯光的装点下,白鹭大桥远观像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鹭,唯美梦幻。
夜阑人静,车流稀疏,笔直宽阔的大桥变成了生死时速的赛道。
鲜衣怒马。
一大群各色人等聚集在南面引桥的一侧,十几辆酷炫的摩托车轰鸣怒吼,仿佛随时准备绝尘而去。
这些少男少女多是景安市的高中生,也有不少社会青年,他们来此飙车有的是为了寻求刺激、炫耀车技,有的纯粹是为了钱----获胜者将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
爱丽丝就是参赛选手之一,她邀请柳明前来观赛,并让对方买自己赢。
奖金的提供者人称“七哥”,是一家摩托车俱乐部的老板,三十出头,三角眼,白脸皮,蓄了浓密的下须,给人一种阴鸷的感觉。
他为人低调,背景却很深,在景安黑白两道很吃得开。
爱丽丝将与其他九名选手参加今晚的比赛,赛程从白鹭大桥南面引桥的第一个桥墩起,穿越大桥,沿临江大道东行,通过景澜大桥折回南岸,再西行回到起点,全程约九公里。
此时有人正在对爱丽丝的赛车----杜卡迪,进行最后的调试。柳明是坐那辆车来的,他体会到飞一样的感觉。
这对柳明来说,是一次陌生而刺激的经历。
“七哥”的到来,预示着比赛即将开始。
九辆摩托车在各自抽选的赛道上一字排开,蓄势待发。
爱丽丝在从右边数过来的第三条赛道上,她戴着银白色的头盔,穿着一套黑色皮装,像一只冷艳高贵的猫。
整个城市除了灯火霓虹,都已沉入睡眠。
夜深春寒,桥风刺骨。
城市没有钟声,零点到来时,随着一声清脆的发令枪响,马达轰鸣,九辆摩托箭矢般飞出,身后的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桥下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惊起几只飞鸟,发出凄婉悠长的鸣叫。
柳明混在那群欢呼的人群中,心情同样激动不已。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