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皓王被贬幽禁,京城的权势党派明面暗里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本站在皓王一方的靖安侯,最近家中女眷在参加瑜王府与厉王府的宴请时,态度皆不同以往的冷漠孤傲梳理客气,很是热情,言谈举止间交好之意明显。
想是因着皓王失势,靖安侯着急找下家,说起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林家嫡次女怎么说也是死在皓王手里,人家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然不错,皓王自作孽,老谋深算如靖安侯,自然不会再把宝压在他身上。
而同样是皓王一党,且一同被害死独子的刑部尚书赵玉,却突然迷途知返,约束下人,紧闭门户,谢绝拜帖,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衙门办公,好似皇子夺位再与他半分关系皆无。
除去这两个大头,其他皓王党便也不值一提,如乔薇前世生父顾德元,更是能撇多干净便撇多干净,恨不得与皓王半点儿关系没有,如今因着二女,倒是与靖安侯府走的颇近。
锦衣卫内部也同样接受了一番清洗。
这本就是沈忠与烨王几人暗中谋划的,如今的结果也在几人的预料之中。
“只可惜没能抓住卫云的把柄,若是把他也清理了,咱们这锦衣卫才真正算是干净了。”宋知书忿忿不平的坐在圆椅上,一手拿过茶壶不住为自己饮尽的茶杯添水。
同坐在圆桌旁的萧山,冷淡的笑了一下,道。
“卫云此人,最是狡猾狠毒,他的那点儿事谁人不知,想抓住他把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你看可有人成功过?”
宋知书摇摇头,放下茶杯长叹口气道。
“哎,可惜这次没能彻底搬到周文廷,谁想到他那般狡猾,竟事先把那存放金银物件的庄子过到于二强名下,怕是于二强自己都不知晓吧。”
抬眸看了他一眼,萧山唇角微翘,眼眸带笑。
“他若知晓,当初便不会要挟我了,说起也怪他自己,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皓王再傻那也是当了十多年的皇长子,周文廷更不用说,他玩弄权谋那会儿,怕是于二强还没入锦衣卫呢,这样的两个人,他竟毫不设防,如此被抬上去顶罪,也不亏他。”
“听说判了秋后处斩,圣上亲自下令把人关在刑部天牢,不准任何人探视呢!”宋知书探身轻声道。
微一颔首,萧山抬手点了点桌面。
“这么大的事,圣上自然要砍一些人的脑袋来平息众怒。”
伸手拿起茶壶,为两人续满水,宋知书眉头微蹙,不解道。
“山哥,不对呀,这般说来,圣上对周文廷的处罚便是有些轻了。”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斜眸看了他一眼,萧山开口道。
“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这说明咱们皇上还没真正对皓王死心。”
放下茶壶探身向前,宋知书接着问道。
“山哥,你是说,皓王还有机会翻身?”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声音却并未压低,这萧府里外大到管事护院,小到丫鬟婆子,都是他们兄弟的人,是以他说话一点儿不设防备。
而拎着食盒从内院走来的乔薇,正好把两人最后的两句话听入耳中。
放下茶杯猛地站起,萧山面色柔和带着浅淡的笑意,转身绕过圆桌快速往门口走去。
看着、他这般,宋知书有些不解,转念想到方才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再联系到他出去时脸上挂着的温柔笑意,好似抓住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抓住。
“丫头,既来了怎么不进来?”
跨步出门,几步走到乔薇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萧山柔声道。
定了定心神,脑中不再去想方才听到两人说的话,乔薇抬眸看他,灵动水润的眼中一片清澈透亮,因天气炎热而泛起红晕的两颊上梨涡浅笑,粉嫩的樱唇微翘,伸手指了指被他抢过去的食盒,道。
“午后无事,屋内燥热难耐,淼淼响响嚷着要吃冰镇瓜果,蓝姐姐心思灵巧,用瓜果与冰块做了些解暑的吃食,我尝了一些,确实清凉去热,便想着给相公送一些来。
却是没想到相公有外客在,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下食盒,萧山转身接替春桃的位子搀她向前。
“无碍,也没什么大事,咱们进屋,为夫给你介绍一个人。”
扭头对他笑了笑,见他面色轻松自在,神态中带着一丝愉悦,乔薇不由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谁,粉唇轻启回道。
“好,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让相公这般相待呢!”
两人说话间,屋内的宋知书已然也走到门边,只是觉得不便出去相扰,就站在门口处迎着,方一见到两人进来,立刻拱手行礼,语气郑重严肃中带着探究与疑问。
“嫂嫂,小弟这厢有礼了。”
抬脚正要随着萧山进门,入眼便见一身着青绿锦袍,乌发挽起束于发顶,面净如玉浓眉凤眼,挺鼻薄唇的儒雅俊秀男子,神色坦然坚定,目光清澈明朗,态度谦和中带着疏离的立在那处。
“小薇,这是宋知书,与为夫相识十多年有余,如今同在锦衣卫任职,你当他是为夫的兄弟便可。”抬手指着宋知书,萧山转头对着乔薇道。
面带微笑,安静听他说完,乔薇屈膝行礼,温和回道。
“宋兄弟有礼了,前些时日多谢宋兄弟了。”说着转眸看向萧山道:“相公,如今我身子不便,你要帮我好好谢谢宋兄弟才是。”
端正身姿立于一旁,宋知书紧绷的神色下是努力掩饰的紧张与释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