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成看来,就算别人的妻子貌美如花,神似天仙,那又与他何干,他最喜欢的,是那个憨厚少言,娴静良善的女子,在他人生最低迷的时候,救了自己,每日不厌其烦的照顾自己,那个女子犹如春雨润物细无声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牢牢扎在自己心底。
这些年在军中,无论黑夜白昼,冲锋陷阵亦或是夜半守城,每每眼前出现的,都是那个女子对自己温柔轻笑的模样。
是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建功立业,回去风风光光娶她进门。
乔薇拉着乔玉在方椅上坐下后,柳成有些不自然的挠挠头,接着转身在她们对面坐下。
“四妹,怎么没见妹夫?”
未免他一位外男在场尴尬,乔玉扭头看了眼门外,又转脸看向乔薇。
看柳成有些拘束,乔薇转身拉过乔玉的手,道。
“二姐,相公在后院教孩子们打拳,方才我的来的时候,就让春杏去喊他了。”
乔玉点点头,拉着她正要说些其他的,却被门外忽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这可不,说曹操曹操到——”
掩面偷笑,乔薇看着乔玉,又转头看向正跨门而入的人。
萧山进屋的时候,就见坐着的三人看着他笑,颇有些不明所以,几步走来,拱手行礼。
“二姐,柳将军。”
三人跟着起身,乔玉回礼道。
“四妹夫!”
柳成跟在温铭臻身边多年,也是见过几回萧山的,虽交往不深,但也有个脸熟,想到过不了多久,与他就要成连襟了,柳成也就不去计较两人之前的磕碰,拱手回了一礼。
“将军不敢当,萧同知还是唤柳成姓名吧!”
当年伤愈离开下林村,回到军中后,柳成便一改往日的散漫,勤奋好学,战场上勇往直前,几年间到也立了不少军功,这次回来前,刚升了骁骑尉,在大渝朝,确实能当得起将军的称呼。
萧山自是不能直唤他姓名。
“好,二姐夫!”
闻言,柳成一时有些愣神!
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成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姐夫,他有些晕乎乎的,一时没能受住。
看两人一来一往,乔玉姐妹相视一笑。
萧家这边,待乔薇与萧山把人请到慈安堂后,一家人自是相谈甚欢,而另一边,第一日上职的乔晓峰就没那么好过了。
以十七岁的弱冠年岁高中状元,又直接被康华帝安排到翰林院修撰,在面对身边一众年岁不小的同事们,他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
这日,再次被一群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安排去整理圣上开国丰功伟业的卷宗后,他领命抱着一大堆书册,转内里一隐蔽处,堆起一座遮挡的书山,靠在墙上开始打盹。
最近几日,忙着给乔薇准备生辰礼,他已经好几晚没能睡好了,白日里这些老家伙又不断给他找茬,他一个新人又不好当众与那些老大人争吵,只好听着躲着,自己偷闲。
今日东宫开始修葺,谢子睿作为詹事府少詹事,每日进出皇宫,要忙的事要见的人很多,前几日,康华帝偶发奇想,找一些修身养性的书,收到东宫书房摆着,说是日后立了太子,让他多学多看,争取做个以儒治国的明君。
这种事本可假他人之手,却无奈康华帝指名让他去,于此也就不好推脱,吩咐身边的小四在门外候着,他只身一人。
也就这般,当谢子睿看到乔晓峰的时候,那倒霉孩子睡得正香。
睡梦中,总觉得有一股怪异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乔晓峰不自觉的扭转了下身子,浓眉紧蹙,半响,感觉到那股视线还在,他不由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青边正红官服,还未待他看清上面的花样,清朗的男声猛地传来。
“睡醒了?”
一个发颤,迅速起身站直,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下官拜见谢大人!”
几年前,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见过谢子睿,是以方才那一瞥,他便知来人是谁。
谢子睿没有想到,当年那个贫苦出身,弱不禁风的孩子,竟能有如今这般造化,心中不由暗自称奇,又想到他与自家小妹的关系,面上笑的更加温和。
“晓峰不错,当年我真是没看错你。”
乔晓峰有些惊讶,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谢大人竟还能记得自己。
“当年谢大人公正无私,为家姐一家做主,主持公道,晓峰在这里,代家姐谢过您!”
谢子睿伸手虚扶他站起,摆摆手淡淡说道。
“那都是我分内之事,既做了一方父母官,自然不能让死者受冤,你不必谢我。”
年幼时,乔晓峰就很喜欢这个一身正气的大人,想不到今日能与他同朝为官,自是心中欢喜。
“大人,您怎会在这里。”
谢子睿低头看了下地上摆放整齐的书册,又抬头看了眼乔晓峰,当年他也是由科举走出来的,也在这翰林院待过一两年,对于其中的弯弯绕绕,自是一清二楚。
“翰林院待着很无聊吧!”
这话,乔晓峰自是不好回答,只能低头颔首傻笑,拱手行礼,不做回复。
谢子睿面色温和,轻笑出声。
“你不必如此拘谨,想来你初入翰林院,多干些杂货琐事也是应当,干干这些也好,对你日后有好处。”
“多谢谢大人指点。”
谢子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笑了笑。
他并未向他问起萧家,问起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