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外一道人影飞快走了进来。
“娘,娘,我听说小妹病重,是不是真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性独有的尖细声传来。
李氏与乔玉激动的转眼看去,正是乔家大女乔芸快步走了进来。
乔芸嫁到隔壁上林村,虽隔的不远,但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平时回娘家的次数也是不多。
今日一早听村上人说,看到乔晓峰去请林大夫,细一打听,方知是小妹乔薇病重,闻言更是顾不得家里活计,匆忙往娘家赶。
李氏与乔玉站起迎她,看到大女后,李氏那藏在心里的担忧,再次涌上心头。
乔芸上前握住娘亲与二妹的手,紧张问道:“林大夫怎么说?可能治好?
娘,咱可千万不能舍不得银钱,小妹本就体弱,这要是不好好治,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李氏闻言眼眶一酸,再想到那周财主对小女的虎视眈眈,更是不由怅然落泪:“小芸啊,你那小妹命苦啊!自幼身子柔弱,这次又被周财主惦记上,还遭了这大的罪,娘真是担心啊,你说娘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哭喊着拉住大女的手,李氏忍耐一晚的担忧瞬间崩溃。
自小大女便很是懂事明理一直是家里的主心骨,未出嫁前,李氏更是事事与她商量。
这次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乔老汉又是,李氏无人述说的心事,看到大女方才吐露。
乔芸半扶着伤心落泪的娘亲,听她说起什么周财主,心中更是担忧,奈何娘亲此时伤心崩溃,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乔芸只好转眼望向二妹。
“二妹,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乔玉随乔老汉,生就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平时寡言少语,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声解释。
“大姐,就是那周财主看小妹貌美,便要抢回去做妾室,爹娘不同意,拉扯间小妹摔倒撞伤了脑袋。”
“那小妹伤的重吗?大夫怎么说,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别,大姐,小妹刚才睡着,大夫说没有大碍,好好休养几天便可痊愈!”
听乔玉一番话后,乔芸大概明白了李氏的担忧。
想着小妹睡着了,便也没着急进屋,拉着李氏的手,三人走到小桌边坐下。
乔芸作为乔家大女,自小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参与很多,此时稍稍思索一会儿,心中便有了计较。
拿出帕子帮李氏擦拭泪水,语气轻柔的说道:“娘,您快别哭了,这要是把小妹吵醒了,她又该伤心难受了!”
李氏闻言,立刻放低声音,平复了下心情,开口说道:“小芸啊,娘担心啊,你小妹那样的身子,断然不能给周财主做妾,那是要她的命啊。
别看那周财主富有,但富户家的肮脏事,娘还是听说过的,断然不能让小妹去那吃人的地方,现在那周财主知是小妹伤重,这才未上门抢人,娘担心你小妹一好,那恶人必然不会放过她。”
毕竟这下林村周围,大多是周财主家的良田,村里很多人都是他家的租户。
乔芸婆家所处的上林村,富户还是有几家的,李氏的担心她都明白,心里本来犹豫的事情,此刻便坚定几分,略一沉思,开口说道:“娘,我倒是有个主意,可解决此事。”
李氏一听,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双眼睁大,紧盯着大女,枯黄的双手因紧张而颤抖起来。
就连一旁低头不语的乔玉,也猛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小芸,快说,啥主意,只要不让小妹跳那火坑,其他的都可以商量的。”
沉吟片刻,乔芸抬起头,目光坚毅的望向自己消瘦苍老的娘亲,又看了眼满目担忧的二妹,张了张嘴,沉声说道。
“娘,您还记得我婆家村上的萧奶奶吗?
她有个孙子叫萧山,常年出门在外,您记得吗?
那年我成亲,冬哥来迎亲的时候,萧山也来了,您当时还跟我打听过他有无娶亲的。”
李氏回想一阵,是有那么个孩子,长得人高马大,相貌也很是俊朗,当时她还想着说与自家二女,谁知后来,那萧山一走便是十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他与此事有何关系,李氏不由一脸迷茫。
“记得是记得,但跟你小妹这事有何关系?”
乔芸却是轻松一笑,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丝轻快。
“娘,你不知道,那萧山可是有大出息的,听说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谋了一份差事。
每月的月银都够咱们这样的人家吃上两年的了,本来他是要把萧奶奶也接到京城去的,却因着萧奶奶不愿远离乡邻方才作罢。
我家冬哥自幼与那萧山关系不错,前些日子听闻萧奶奶要给萧山相个媳妇,但考虑到萧山的年纪与常年不在家的差事,很多有姑娘的家都是不愿的。
却不知她们都是那目光短浅的,年纪大点更会操心照顾人,有何不好?
至于那差事,您可别信外人说的什么在有钱人家做奴才,我家冬哥问过,他那可是正正经经的一份好差事。
您想想看,要是小妹嫁过去,不用吃苦种地,也无公婆刁难,萧奶奶更是个和善的老太太,萧家又有积蓄,断不会让小妹饿着冻着,这般想来,小妹可是要过上好日子了!”
乔芸语速不快不慢,该停顿的地方更是停下片刻给李氏思考的时间。
一番话说下来,不说李氏,就连乔玉也配合的点头说好,这样看来,这门亲事也就成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