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刚见黑,醉月楼后院一处隐蔽的院子,顿时出现几道人影。
萧山不动声色的趴在房顶上,放低身子,生怕引起他人注意。
锦衣卫皆是深谙跟踪,探查此道的人物,他自是不敢马虎大意。
还好天公作美,今晚无雨,却是一个有云见不到月亮的夜晚。
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古人诚不欺我。
不多时,小院后门打开,几道身影借着夜色,快速向城门移动。
这个时辰,城门早已关闭。
但对于锦衣卫众人来说,这都不是事。
萧山站在墙边,看着远处翻爬城墙的几人,一声冷笑。
‘哼,果真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连城墙都敢翻。’
跟着几人出了城,没走多远,便看到白天的那个马贩。
站的虽远,但借着夜晚寂静,几人的对话,轻轻传入他的耳中。
“大人,这是给您准备的马,一共六匹,都是上好的良驹。”
马贩道。
“嗯,白天吩咐的事,你可办好?”
一沉闷沙哑的男声传来,萧山手指微动,这声音,却是吴亮本人。
“大人放心,我在那马蹄铁上嵌了南诏特有的千里香,您带着这些虫子,它们自会带你寻着那人。”
说着,马贩递给吴亮一个闪着幽蓝色光芒的荷包。
吴亮翻身上马,对着马贩点点头。
“这事儿你办的不错,回京后,本官定会在同知大人面前为你请功。”
马贩立刻跪下磕头。
“那就多谢大人了,大人您慢走。”
接着,剩下五人跟着翻身上马,六人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
手中石子弹出,刚要站起的马贩,顺势到在地上。
“大人!”
黑暗中,走出一男子,站在萧山身后,拱手恭敬行礼道。
“去,把那人带回去,剩下的,跟我来!”
萧山一共安排了三人藏身此处,一人回去,剩下两人皆跟着他。
下午见吴亮与马贩暗中交换眼神,萧山便安排人一路跟着马贩,果然如他所料,这马贩定是与他们有所勾结。
三人骑马跟在后面,马蹄上都裹了布,生怕惊动前面的人。
郑成的脚程很快,看得出来是着急赶路,若不是马儿抗不住,他不见得会停下休息。
吴亮一行人追上他的时候,他已走到端州地界。
暗夜漆黑,秋风习习,火光飘动。
松针树下,拴着一匹悠然吃草的马儿。
旁边火堆烧的正旺,上面还架着一只将要烤熟的野兔。
细看下,竟未发现半个人影。
吴亮一行六人隐身暗处,紧盯着那处光亮,一动不动。
此时的郑成,心中紧张万分,面上一片焦急。
‘怎么办,想不到这么快便被他们发现,自己身上还带着这般重要的东西,若是被他们抢了去,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躲在树上,在层层茂盛的树叶的掩盖下,一时并未被人发现。
不知对面几人,无法逃离,那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再说这锦衣卫衙门素有南北镇抚司。
南镇抚司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北镇抚司负责传理皇上钦定的案件。
本朝圣上,以武发家,夺得天下,是以素来对文臣雅士不甚有感,且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沈忠沈大人也是北镇抚司出身。
因此,也造就了当朝北镇抚司兵强马壮,而南镇抚司的地位,就显得尴尬许多。
当然,自从卫云登上南镇抚司指挥同知的位置后,发生的一系列变动,这里暂时不提。
如此这般细算下来,那吴亮能混到北镇抚司千户的位置,绝对靠的不只是一身蛮力。
锦衣卫上下,哪一个不是比常人多长了几巧的聪明人。
稍一观察,吴亮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嘲讽的笑。
黑暗中,借着蒙蒙光亮,伸手在暗处对着同伴比划几个手势,接着在秋风吹动间,几人迅速展开身形。
可怜那郑成,竟不知自己已是别人的囊中物,还在那里苦苦思量对策。
在众人看不到的一处山坡上,有三人站在灌木丛边,隐匿身形。
“大人,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跟着萧山来的两人中,较高的男子开口问道。
“哼!”萧山不屑的轻笑出声。“哦?你想帮忙?帮谁?吴亮还是郑成?亦或是想在周文廷或者卫云面前露个脸?”
话音未落,高个男子立刻跪下行礼。
“大人赎罪,小的不敢!”
能被他挑选带来的人,自然是他信得过的人。
“下次说话前,记住动动脑子!起来吧。”
高个男子再次磕头行礼。
“谢大人!”
接着便起身站立,默默不语。
这时,下面林子中已经打了起来。
郑成功夫平平,但一手用毒,使暗器的功夫,却是在锦衣卫中提的上名的,是以他虽能力欠缺,卫云却对他很是看重。
也因此,下午吴亮发现送信的是郑成后,并未立刻跟上去,而是回来多带了几个人,选择天黑后在这荒郊野外下手。
对付会用毒的人,当然要有人挡在前面比较安全。
这样一看,郑成与吴亮谁高谁低,一眼便出。
五人围攻下,靠着用毒与暗器,两边一时都没能得到什么便宜。
林中几人的打斗还在继续,萧山并不准备出手,他是中立派,这种内部争斗的事情,他一贯是不会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