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玹锦似笑非笑,目光紧紧的锁住赵清雅,像是想要望进她的灵魂里。
赵清雅心里有些许发毛,她故作镇定的训斥道:“锦哥儿!你什么意思!这般瞧着我做甚?”
“没什么,”幕玹锦嗤笑着收回了目光,眼底的讥讽无限放大,“只是觉得二婶婶,人身猪脑,我早前便说过小妈脑子坏了,如今你还问出这种话来,脑子里怕是根本不关心小妈,想了别的东西吧?所以又何苦做出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惹了人心生不快?”
“你……”赵清雅愤恨的睨了幕玹锦,她原本只想试探一下沈冰诺到底脑子坏到了什么程度,没想到,这人没能试探出来,反倒被幕玹锦将了一军,惹了一身骚!
“好了,好了!”底下的剑拔弩张气氛,让幕老夫人有些烦闷,她狠狠的拿起拐杖敲击了两下地面,目光在幕玹锦和赵清雅之间来回转了转,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轻瞪了赵清雅一眼,道,“大家都是一家人,闹得这么难看做什么?还有,清雅你是长辈,让着点锦哥儿便是,何必与他这个小辈计较?再则,锦哥儿,你二婶婶说的也对,长辈们说话,你这个做晚辈的还是别插嘴的好。”
她一番话说的卑不亢,两个人都批评了,并未偏袒一方,不知情的人倒是会觉得,幕老夫人知书达礼,是个贤良淑德之人。
但是幕玹锦和赵清雅却知道的很,看似是都责骂了,实际上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则是暗地里摆了幕玹锦一道。
“是,老夫人说的是。”因为幕老夫人背地里帮了自己一把,赵清雅心里高兴了一会,便盈盈的接了她的训斥。
幕玹锦心底冷笑一句,明面上倒是起了身恭恭敬敬的朝幕老夫人拜了拜,道:“奶奶教训的对,不过小妈如今脑子不好使,你们怕是想要问些什么,要不就是问不出来,要不是她说的胡话,这叫人如何是好?而这段时间,我是最为了解和知情她病灶之人,所以就算是代为其答也是不为过的,可对?”
幕老夫人眯眼笑了笑,握住拐杖的手掌却微微缩紧了,她这个孙子,果然厉害的很,三言两语就把困境给化解了,也替沈冰诺说了好话。
他说,她如今脑子这般不清醒,说的都是胡话,其实是想让他们不与沈冰诺计较罢了。
而他说的也不错,他这段时日一直照顾沈冰诺,自然可以替她做出任何问题的回答。
幕老夫人思想半晌,也没有找到任何可反驳幕玹锦的话,只能缓缓开了口:“锦哥儿说的对是极对的,但是,诺娘最好也能开口说上一两句,让我们看看她的脑子,究竟是伤到了何种程度,可是?”
“奶奶,”幕玹锦轻笑,“与其这样,还倒不如寻个大夫来彻底看看,您看怎样?”
幕老夫人眼眸沉了沉心底倒是有些诧异,她原本是想让大夫来替沈冰诺看看的,最好能让她彻底的掌握住沈冰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吗?
但是又怕幕玹锦一直百般阻拦,便取消了下个想法,没想到如今他竟然自己提出来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阿如!”幕老夫人道,她声音及其平静,并未有什么起伏,就想一潭死水丢人进了一颗石子也毫无波澜一般。
阿如福了福身子:“是,我这就去。”
幕老夫人的话虽没有说完,但是阿如却清楚她的意思。
所以,她便一刻也不敢怠慢,匆匆出了厅堂去寻了大夫。
她速度极快,约摸二刻钟头的时候,就带了大夫赶了回厅堂。
幕老夫人满意的看着她带来的大夫,不愧是自己的心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幕老夫人勾了嘴角,指着沈冰诺对那大夫道:“王大夫,这就是我那苦命的儿媳妇,您快给看看吧。”
赵清雅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假意喝茶,实则是隐藏她那忍不住,老是想要翘起的嘴角。
这个王大夫是何人?
幕老夫人的贴身大夫,也是那么多医者中,幕老夫人唯一信任的大夫,而这王大夫倒也是衷心的很,所以幕老夫人才敢让他替自己诊脉看病。
如今,阿如带来了这个王大夫,不就是想让沈冰诺的病彻底公之于众,更不会让幕玹锦提前收买了人,钻了空子。
想到此,她赵清雅也不得不感叹阿如的厉害,太会揣摩幕老夫人的心思,难怪能击败意蝶和阮阮,独留她在跟前伺候着。
王大夫应了声后,来到沈冰诺跟前,打开了药箱道:“大太太,麻烦您伸一下您的玉臂。”
沈冰诺睁大眼睛看着王大夫,对于这个及其陌生的人,害怕的很,她轻咬了嘴唇,无措的看向隋珠,又看了看幕玹锦。
“小妈,别怕,姑且让王大夫替你看看便是,顺便让他帮你开点儿方子。”幕玹锦笑道。
开方子?
这意思是她就要喝那些又黑又苦的药汁了?
“可是……”一想到之前在苏府时,楚江开的中药,沈冰诺就有些恼怒,“可是我不想喝那玩意。”
她声音不大不小,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没等幕玹锦开口,赵清雅先接了话:“王大夫是柳州城数一数二的医者,他开的方子自然是最好的,你这推三阻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怕有人给你下毒,才不肯让王大夫替你看看,更不肯喝他开的药方。”
赵清雅这番说出来的话,可大可小,她嘴中的那个“有人”,不用猜便知道指的便是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