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向来实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因此,除了特殊情况之外,是没有人开口说话的,这其中,赵清雅也是不例外的。
餐桌上的食物精致,味道可口,菜系尚多,却也不过一个半时辰,便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等到坐在上座的幕老夫人将碗筷放下后,众为察言观色的小辈们,也快速的随之放下,接过身后站着的丫鬟们递过的茶盏,漱了口。
等到下人们将所有的残羹冷炙撤下后,又过了片刻的功夫。
幕老夫人拾起帕子,端庄的擦了擦嘴角,问道:“各位,都吃饱了吗?”
众人听闻,忙是齐声答道:“多谢老夫人关系,吃饱了。”
幕老夫人目光轻转,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几秒,这才继续开了口:“我也就吃了半碗,而你们与我同样的速度,也是同样放下的碗筷,又何来的‘已饱’之说?”
面对幕老夫人的质问,方才一众回答已饱之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饭吃七分,话说三分,什么东西都不能太过于膨胀,否则的话,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一点。”幕老夫人声音虽有些儿苍老,但并不妨碍其洪亮厚重。
众人一听,又道:“是,谨记老夫人教诲。”
“恩,”幕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幕府子嗣众多,总有会有照顾不周和疏忽之处,但是也因此,每到众人可以聚在一起打时候,幕老夫人都不妨有一些教导,来警示幕府的子孙们。
幕府家大业大,虽然规矩多,但是,也因此严格的家风家训,从而导致,幕府屹立至今,也从未出现一个纨绔子弟。
不过,这也不是一定的,期间也会偶有一个两个的反骨,不过这些人,最后不是被各代家主送入官府,就是亲自惩罚,直到改过自新为止。
因此,也因为这样的案例所在,幕府的小辈们也更为的战战兢兢,做好自己。
屋外的雪越飘越大,原本被下人们清扫出来的小道,也已近被覆盖的彻彻底底,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从轩窗里钻入屋内的雪花,也因这屋内的暖意,仅仅在一瞬之间,全化为水泽落在地摊上,湿了一片。
阿如见状,赶忙上前,将轩窗关紧。
她才一转身,走至幕老夫人身旁,就听她,对沈冰诺道:“诺娘,已经过午了,可以召唤那群人来了,这人老了,身子坐久了便有些吃不消了,还是早尽快早结束,早好。”
闻言,沈冰诺点点头:“老夫人说的是,这边让人去带他们过来。”
“好。”
沈冰诺见幕老夫人应下后,转过头,身子微偏,对炊烟道:“炊烟,你与阿如一同,带几个家丁,将那几个人带到厅堂里来吧。”
沈冰诺这话一落,整个厅堂里的人,都噤了声,偷偷的面面相觑,随后又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困惑。
炊烟是幕老夫人送给沈冰诺当贴身丫鬟的,表面儿上说的好听,是在说这丫头机灵听话,是个可用之人,幕老夫人又心疼沈冰诺原先的丫鬟——隋珠去了,怕沈冰诺身边每个贴心的人照顾着,这才谴派了炊烟,当此重任来照顾沈冰诺。
但是,虽然这样说的好听,但是明眼儿的人都看得出来,其实不过是幕老夫人找的借口,让炊烟来监督沈冰诺的。
若是旁人,躲都躲不及,更别说让她与幕老夫人这边接触了,这沈冰诺怎么就还亲自将炊烟,推向幕老夫人,就不怕炊烟将她的事,全部都告知幕老夫人?!
当然,这些困惑之人中,并不包括炊烟。
她福了福身子,领了沈冰诺的指示,眼眸闪烁,她知道,沈冰诺这是在考验自己。
依照阿如的口舌和自己的帮助,完全可以让那五个嫌疑人改口径,将责任全部推给沈冰诺,然后泼其脏水。
这样一来,亦是能够扳倒沈冰诺的。
因此,为了考验自己到底是敌是友,沈冰诺也只能唯有用这种办法来,试探一下她。
“炊烟,”出了厅堂的月洞,阿如见四下无人后,轻声问道,“最近这段日子,大太太……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与上一次见面,已过去了几日,这段时间,炊烟没有给他们递过任何的消息,今儿个正好由此功夫,阿如便开口道。
炊烟眼眸一动,这些日子,最重要的线便是沈冰诺见纸鸢的事,但是……就事是绝对不能说的,虽然就算说了,沈冰诺也自然是有借口推脱的,不过……这也算是沈冰诺对自己的小考验,因此……
炊烟敛眉一笑:“这些日子,大太太安分的很,除了每日里绣绣花,看看账本之外,便是去铺子里看看,其实与她关系最好的便是要数,张明言——张掌柜了,每日里都要待上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他们从不会让我靠近听他们谈话,我只偶然听见他们说‘隋珠’‘节哀’什么的,阿如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如静静的听着炊烟的叙述,勾了勾唇角,炊烟也还算老实,所说的沈冰诺的活动状态,也算是符合幕老夫人的眼线作报告的事情。
至于张明言那里,不用猜便可知,先前沈冰诺不愿意去见张明言,也定是因为有愧与他而不愿意见面。
但是现在,也不能一辈子都不见面,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门去,张明言也定是不愿意原谅与她,沈冰诺这才每日里上门去宽慰他,好让张明言早日走出悲伤来。
“阿如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