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们,一个个的领着一个桶,拿着刷子细细的刷着每座粮仓。
隋珠和张明言一个负责技术指挥,一个负责人员分配,相辅相成,配合的极为顺利。
而沈冰诺则负责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吃的,有的时候赶时间,中午就简单的做点面食,晚上则会做点肉或者带点酒犒劳一下他们。
他们的这些吃的喝的没有花幕府一分钱,全是沈冰诺自己的月钱,幕府出手大方,给各个院子的女主人的月钱少则八十两,最多的则是大房的一百两,虽然她不受幕府人的重视,但是她们也不会克扣她的月钱,一个个悲天悯人的同情她,只当是做了好事。
这几个月沈冰诺除了给自己买点东西,后来隋珠来了后,又给她置办了衣服胭脂水粉什么的,也没怎么花钱,昨儿个她回家算了一下,竟攒了有三百五十两的私房钱,
虽然是在给幕府做事,但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沈冰诺是不愿动幕府的银两的,用在公事上合情合理,但是用在这种拉拢人心的私事上,到时候有理说不清,倒霉的又是她。
人多力量多,仅两天半的功夫,他们就将粮仓刷好了。
现在沈冰诺已经不担心粮仓会受潮了,但是如何挡住洪水倒是个大问题。
沈冰诺拧着眉头,一筹莫展,她独自一人将五座粮仓转了个遍。
忽然她灵光一显,忽然响起那日隋珠跟着她来看店铺时,说的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冰诺喃喃自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是小雨小浪的话,用土掩就用土淹吧,可是这三划的水量,对于农田来说不算什么大宅大难,但是对于这个本就是在低位,还处于江边的粮仓而言,这只这三划的水灾,已然与那大水无任何区别。
沈冰诺行至江边,她呆呆的看着江水,江边风大,掀起她的裙角,衣袂飘飘。
她暗暗琢磨着,既然……既然不能挡不能淹,那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只能改变水的行至路线了!
“张掌柜,”沈冰诺来到张明言身旁,唤他。
张明言还在指挥着下人们收拾用完的铁锅和木材,闻讯他微微侧头瞧着沈冰诺:“大太太,怎么了?”
沈冰诺也不跟他客气,因为时间紧迫,她直奔主题:“张掌柜,我现在需要能够围起五座粮仓,并且能够堆成半人高的泥土,你可能弄来?”
泥土?张明言微微诧异:“要泥土是有的,但是要这么多的,恐怕的难,眼下唯有去最近的段山挖,才行。”
“况且,”张明言脸色发红,吞吞吐吐窘迫道,“粮仓在西边,段山在东边,早上去起码得傍晚才能回来,大太太,这人力物力财力,实在是消耗巨大啊。”
张明言说的这些,沈冰诺都清楚,可是眼下除了这个,别无他法,她看着他,眼神坚定:“张掌柜,我们只能,堵上一赌了,如果这粮仓保不住了,我失了家母之外是小,因为我还是幕府大太太,她们不能拿我怎样,但是张掌柜你……”
张明言自知她说的有理,这头上的瓜皮帽保不保得住,真的就看这个粮仓了,若是保住了能不能升职发财另当别论,能在幕老夫人面前挣口气,在同行里面挣个面子,则是最实在的,若是没保住粮仓,那后果……
两边衡量了一会,张明言还是决定召集下人,去段山挖泥土。
其实沈冰诺这番话只是用来诓他的,经过这些天与张明言的接触来看,摸清楚了他的性格。
本事是真的有本事,但是这个性子却是胆小怕事的很。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沈冰诺自然猜到,他辛辛苦苦在幕府做了三十年,好不容易从最低等的学徒,做成了掌柜的,要是再跌下去,幕府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只为他掌握着幕府不少的商业机密。
所以尽管这五座粮仓,是幕老夫人用来对付沈冰诺的,但是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风险,只要关乎到张明言的身家性命,他断断不会为此冒险。
“张掌柜。”沈冰诺站在牛车旁,仰头望着坐在上面,准备跟他们一起去段山的张明言。
“怎么了?大太太。”
“带着我一起去吧。”
“哎呦喂,我的太太哦。”本来这些天承蒙她照顾,而她现在出的那个法子他本身不太满意,现在沈冰诺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段山,这不明摆着去吃苦受罪的嘛,张明言心下一急,忙张开道,“您啊,赶快回幕府去洗洗,好好歇着,这两天可是辛苦您了,等我们将土运回了,派人去告知您。”
沈冰诺摇头拒绝,目光坚定,道:“张掌柜,您别劝我了,我一定是要去的。”
见她如此,张明言只得叹了口气,同意了。
这个大太太真的是很倔犟呐。
***
幕府幕玹锦书房。
“她……怎么样了?”幕玹锦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支颐下巴,另一只手把玩了一只簪子,这是那日沈冰诺落在柴房里,忘了拿的,幕玹锦本想还给她的,但是又不知道为何生了私心,就这样一直在他这里,没有还给她。
暗卫瞟了眼他手中的簪子,没有任何反应,他是影子,除了忠诚再无其他感情,只要保护好主人,听从他们的命令便好,至于他们是人是鬼,让他救人杀人,他们这些做影子的,都无所谓之。
他淡淡道:“目前并无大碍,二太太的人已经混进去了。”
“恩,她倒是聪明的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