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疯”了,天天说些胡话,到处找她的小猪猪,一会儿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一会儿又说被妖怪吃了,莫衷一是。
他父亲找来了驱邪的法师这法师不过是一个神棍,说是撞了邪,必须得做法师将小鬼驱走。
于是叫他们烧了一大锅水,在当天正午将翠兰脱得精光,按了下去那娇嫩的皮肤瞬间就烫伤了一大片,杀人般的喊叫片刻就熄灭了。
他们将她抬了出来,她浑身像是火炭一样通红,法师又给她浇了点冷水,将还不见醒,干咳了两声,念念叨叨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悄悄地在她的指头上扎了几下。
翠兰这才活转了过来,围着观看的人们又振奋了起来。
法师说这种“洗礼”还得来五次,直到完全洗去身上的“污邪”为止。
只是在那之后,翠兰也不怎么说话了,眼神涣散,盯着窗外发呆,不时流一行清泪下来。
猪八戒怕吓着她一直都不敢现身,可是眼看着她在三次“洗礼”之后变得不成人样,毫无声息之后,他决定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于是这天夜里,他来到了翠兰的房间。
莽撞间,碰倒了桌上的药罐,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是你吗,猪猪?”
黑暗中,床上的翠兰突然说了一句话。
猪八戒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翠兰又补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话,带我走吧,我不想死在这个房间,我想去山坡上,看格桑花。”
“哎。”
猪八戒应了一声,想要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翠兰却往里一躲,说道:“你帮我去柜子里拿件衣裳,我要那件桃粉色的。”
猪八戒又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柜子前,一打开,眼前突然火光一闪,一张大网从里面扑了出来,罩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整个束成一团。
“呵呀!”
那神棍法师跳了出来,“三小姐说得果然没错,当真是个妖怪!”
他这句话说完,高老爷和阿财提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对翠兰说:“翠翠,辛苦你了。”
原来这是一场苦肉计,给这只刚觉醒的魔种猪设的一个局。
猪八戒不懂,他问:“为什么?”
翠兰扶着床架坐起身来,她道:“你这妖怪,吃了我的猪猪,我要你为它偿命。”
“我,我就是它。”猪八戒有气无力地说。
“胡说!”翠兰情绪激动了起来,“你怎么会是小猪猪?小猪猪那么可爱,哪像你,怪物!”
猪八戒再没有解释了,那一刻他就知道,女人只相信自己所以为的事,尽管拿根本就不是事实因为那事实她们根本无法接受。
这样也好,猪八戒想,至少在翠兰心里的自己永远是那头可爱的小猪崽。
之后他被法师带走了卖给了天美神殿,被送到了南方的种植园,“八戒”这个名字是农场主给他起的,他也不明白其中到底是几个意思。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讲都不重要,他连自己的人生都觉得毫无意义,何况一个名字?
虽然他成了魔种,不过骨子里却还是一头好吃懒做的猪,在日复一日枯燥乏味毫无意义的工作中,他唯一的盼头就是“吃”,吃了这顿,就想着下顿。
农场的伙食并不好,比起他在高老庄差远了他永远记得自己断奶时吃的第一样食物是西瓜,翠兰从沙地里抱回来一个小西瓜,逢中切开,将最中间那一勺舀来喂他那种口感与女孩脸上的笑容一样甜,被午后的阳光一晒变熔化进了他的心间。
天美农场里也有西瓜,不过守西瓜地的是一个叫做“闰土”少年,他有一柄钢叉,那叫一个快准狠,本要去偷瓜的猪八戒亲眼看到他隔着老远将钢叉掷出,准确无误地插中了一只猹。
西瓜虽美味,还是没有命重要。
不过像他这样的懒汉,就算是惜命,知道不努力就会被送到北境去受苦,却总觉得离自己还远,不急,何况后来有了“更懒的田雨辰”和“游手好闲公输零”的加入,他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更没什么好忧虑的了。
于是,自然而然地被列为了第一个送入北境的名单。
从南到北这一路,风餐露宿,他有时也会想起翠兰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波动,更多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段记忆。
不过都说只有儿时得过足够多的爱,才懂得怎样去爱人。
无疑,猪八戒当小猪崽的那段日子里得到了翠兰满满的爱,虽然后面被无情地误解和抛弃,但是在他的心底却有爱的种子。
当他看到同一个囚车里的下孩子田雨辰冻得发乌的脸时,也愿意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裹着当然,只有食物坚决不让步。
到了北境,他以及牛头、猴子被安排去修第十二塔,白袍人在他们的双脚间拷上了铁链,随时挥舞着教鞭监工。
在冰天雪地中,他负责将一块块石头运到铁吊篮上每走一步,都感觉十分地不真切,他想我为什么会落到如此这般田地呢?
要是能回到那个时候,所以就让阿财将他仍旧粪坑里,他绝对一声不吭。
一只会思考人生意义的猪,或许不是一头好猪,每当他的动作有所迟缓,教鞭打在背上时,他就会想着,不如一头撞死在塔上得了。
有好几次,他蹬足了后腿,附身想要往塔壁上撞去,却不过刚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始终没有那个勇气。
也有可能是因为猴子,在被押往第十二塔的路上,猴子问他:“你知道农场的西瓜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