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过饭,没有立刻回游乐园,顾昀带着林清时去了附近的公园,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眼前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在他们的左边,坐着一对年迈的老人,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妻,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沐浴在阳光里。
顾昀伸手把林清时揽在怀里,“等我们到了黄昏的年纪,也可以他们一样,到时候我们再来坐一次旋转木马,好不好?”
“好,等我们都老了,就再来一次。”林清时躺在顾昀的怀里,阳光暖暖的,晒得她懒懒的不想动弹。
顾昀轻轻地抚摸着林清时的头发,眼里的感情晦涩难辨,“我常常看到你捏着脖子上的挂坠,那里面是什么?”
林清时下意识的低头,她轻轻地抚摸着那个挂坠,“以后再告诉你。”
两个人在长椅上一直待到日头西垂。
“我们在这里呆了一下午了,”林清时推他,“走吧。”
“急什么,再呆一会儿,我们这里可以看到落日,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看过落日。”
“不要,我冷。”现在已经是秋天,早晨和傍晚的时候温度还是有点儿低,再加上飒飒的冷风吹着,林清时缩了缩脖子。
顾昀看她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她的身上,然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还冷吗?”
“冷,”林清时抖了一下。
顾昀俯下身,在林清时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这样还冷吗?”
林清时瞪他一眼,看看来往的行人,“你干什么呀,有人看着呢。”
“不冷了就陪我一起看落日。”顾昀把她抱得更紧,“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会站在楼顶看,有时候陈锋也会和我一起,那时候他很胆小,甚至不敢和别人搭话。”
“那你呢?你那时候是什么样子?”
“阴郁。”顾昀眯着眼,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偶尔听到的议论。天空中那轮金色的太阳无遮无挡的停留在天空中。
“那你自己觉得呢?”林清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金色的太阳。
“偏执。”
林清时略感意外的抬头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形容自己,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如果要形容他,林清时会再加一个词,狠毒。
“专心一点儿,太阳很快就会落下去。”顾昀语气淡淡的。
林清时没有说话,转过脸看着太阳。
这里的视线很好,眼前没有任何遮挡,两个人默默无言的看着太阳由明亮的灿金色,逐渐转为暗沉的橘红色,最后变为一条线,隐没于地平线之下。
天空快被大片的夜幕占领之后,顾昀终于起身,他拉起林清时,“我们走吧。”
“去那里?”
“回游乐园,你忘了吗,你答应我要坐一次摩天轮。”顾昀回头看她。
两个人并肩站在缓缓转动的摩天轮里,夜色打在顾昀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灭灭的光线里,林清时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知道摩天轮的传说吗?”顾昀拥着林清时的肩膀。
“知道,但我不相信传说。”
“我也不相信,”顾昀轻笑一声,俯下身来,吻住林清时,“但我现在想吻你。”
在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两个人拥吻的身影被投射在格子的玻璃窗上,窗外是茫茫的夜色,窗内是一片晦暗的光芒。
“我到家了,再见。”林清时解开安全带下车,向顾昀招招手。
“林清时,”顾昀叫住她,沉默了一会儿,“晚安。”
“晚安。”她微笑道。
顾昀目送着林清时上楼,直到那间公寓的窗子透出灯光,他点燃了一根烟,摇下了车窗,烟雾都随着风飘走了。顾昀抚摸着自己的金丝眼镜,把它摘了下来,眼里有几丝化不开的情绪。
其实他不近视,之所以戴着这副眼镜,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