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眼旁观的常云超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了,这些军士都是他花费大把心血培养出来的,如何能见得这般死伤。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抽刀便暴射而出,直击段元亨头颅而去,同时纵身跃起,形如雄鹰扑兔。
段元亨应对军士绞杀之际,依然分出一心提防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常云超,眼见刀口袭来,他反倒心中暗喜,与常云超对手,可比和这些军士厮杀要有趣多了。段元亨腰间的君来剑陡然出鞘,斜身挡下常云超的佩刀,刀剑相互摩擦,火花四溅,发出铿锵刺耳的声响。还不等段元亨还击,紧随其后而来的常云超抓过刀柄,又是一记刚猛狠疾的横扫。这回就不再那般轻巧,只觉手臂一阵发麻,段元亨借势后撤数步,低垂握剑右臂,甚甚卸去劲儿来。略显得势的常云超岂会给段元亨喘息之机,冷笑一声再次扑身上前,一手长刀挥击如龙,其中夹杂几股雄浑劲气,阴狠刁钻。段元亨不敢大意,感到危机的他撩剑一旋,剑气连绵而起,自下而上迎去,猛然砸在常云超刀口之上。力道消去,两人身影停滞,一个照面下来谁也没占到便宜。
远处白尹儿紧握粉拳,紧张问道:“洪公子,我家公子敌不敌的过这帮人?”
洪长荫也是没想到段元亨能有如此身手,竟与常云超战了个平手,但在他看来常此下来形势依旧不容乐观。常云超显然没动用全力,再有不下八十名军士虎视眈眈,如果对方真要不计伤亡捉拿段元亨,局势只怕就要一边倒了。只是让洪长荫看不透的是,段元亨还有多少保留?从他这几招之内的冷静应对也不难看出他也尤有留手,但就处境来说,常云超和他的百来号人并不是全部的威胁,不要忘了一直未曾露面的秋水山庄等人,以及祁廉府调遣至城外的五百轻骑。
洪长荫点头道:“长公子实力不凡,自保无虞,白姑娘放心,必要时长荫自会出手相助,只是眼下还是你的安危要紧,再者长公子有言不许长荫插手,还是静观其变再说。”
白尹儿抿了抿嘴,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没用,一路走来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像个累赘。她一手握拳放在心口,除了担忧和祈祷,无能为力。
常云超将刀放在面前,双指抹过刀口,明显能感觉到原本锋利光滑的刀刃上出现了几处细小裂创,一时间面色深沉,戾气更甚。这把“铜镂”虽不是兵器谱上的神兵,却也是饮血千人的名器,可在段元亨那把剑下没走几招就遭到重创,怎让他不大动肝火。他定睛看向段元亨手上那把不知名的剑,剑身刻撰星宿天位,日光照耀下竟能苒苒生辉,绝非凡物。星罗天象,玄妙无常,难不成是出自道家手笔?
常云超开始对那把剑有了不小念头,兵器谱之外竟还有如此神兵,定要着手一瞧。他决定尽快解决了段元亨,再缴了他的佩剑。
这一趟果然没白来,一石二鸟。
段元亨微眯起眼睛,狭长眸子锁定常云超,淡淡道:“你就这点本事?那你怕是请不动本公子了。”
常云超一阵冷笑,回道:“请不动,抬的动!”
说罢,他脸露寒光,五指成爪,抬手一提,桥下河水被吸出一条水柱,如灵蛇一般交缠在“铜镂”之上,中气充沛,锋芒更显锐利。眼看势起,段元亨也万万不会坐以待毙,他指掐剑诀,向前一勾,十余道剑气升腾,持剑右腕运劲回拉,只听一声低喝,剑气如矢,齐头并射而出。常云超胸中内力腾腾,见段元亨先发制人,他不慌不忙,纵身前冲,迎着暴射而来的剑气,一刀脱手,便捅出了一处残缺。那道“水蛇”好似注入神魂一般来了灵性,纠缠住几道剑气收紧一绞,有手臂粗细的剑气瞬间崩溃,消散于无形。段元亨指剑一招,剩余的五六道剑气立即改变了轨迹,躲开“水蛇”的攻势,绕至常云超的背后。
常云超不敢大意,只能停下身形,收刀回手,一掌运劲,拍开一道直戳他心口的剑气,随后连出数刀,将最后几道剑气摧毁。与此同时,段元亨的身形也动了,他趁常云超料理身后剑气的空当,双脚一蹬,一记脱手飞剑直取其后脑。常云超感到不妙,转头却已来不及趋避,只得硬接。他双袖生风,抬手以刀身抗住剑尖,奈何段元亨这一手飞剑来势凶猛异常,厚实刀身竟呈现弯曲。常云超暗道凶险,索性是挡下了,可还不待他得意,分明看见段元亨嘴角浮现的一抹嘲讽笑意。
糟了!
常云超猛然一惊,虽不知段元亨有何阴谋暗手,却也晓得大为不妙。
果不其然,正当他奋力想要抽身后拉开距离之时,一点金辉划开了他胸前皮肉,若不是他身子偏移避开了要害部位,必然要身受重伤。他常云超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铜镂”抵住了段元亨的剑尖,为何还能伤的到他。
这一剑,太过诡异。常云超捂住胸口暴退三丈,冷冷的盯着段元亨。
段元亨收剑,有些惋惜摇了摇头,他刚才用的正是在薛成义那偷学而来的弹刀功夫,再与自己的“三寸辉”揉搓结合,便能达到穿透效果。出其不意,格外好用,即便是刀圣刘满不也是险些着了他的道,何况换作眼下的常云超。只可惜“三寸辉”的三寸距离还是太短了些,若是刚才能多长出一寸,必然能划开常云超的肚肠。
常云超感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怒极反笑,他用捂住伤口而沾染鲜血的手指着段元亨,咬牙切齿道:“阴险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