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尧朔都继位前,将燕陈战场托付给元晚河,在他心里只有她是牢靠的臂膀。她确实不负他所望,两个月后大败陈国,射杀陈帝,逼得陈国赔款割地。
他在朔都听闻她的战绩,忍不住想立即奔到她身边去。然而她迟迟不肯朔都,据说是在箬水城养伤。他不知道她受了什么伤,只是忽然想到他离开时她好像有孕在身,算算日子,肚子也该不小了。他便很好奇,他与她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模样,便下旨催她来。
见到她时,她身形比原先消瘦,并无孕相,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庆幸还是失望。他没有问她孩子到哪去了,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怕问了,徒增尴尬。
他在宫里设宴为她庆功,她言行举止恭顺谦卑,毫无有功之臣的张扬倨傲,他失望。因为他觉得她的眼睛里平静太多,情绪太少,和以前不一样。
多的体会,是后来亲征乐浪。他已是天子之身,高居中军皇帐,运筹帷幄,鲜少亲自上阵前拼杀了。而她是领十万兵马的骠骑将军,他指向哪她就冲向哪。
两人还保持着曾经的默契,但这默契仅存留于冰冷的军令和札函之中了。偶尔她一次中军大营,也是以君臣之礼觐见,然后匆匆离开,两人连体己话都难说上一句。
也正是这样的变化,让他感到自己已不再需要她,所以在闵国表露出求亲意愿时,他迫不及待要把她处理掉。他不留无用的人在身边,哪怕那个人是她。
他犹记得她临行前与他后一次对话。那晚是他们久违的一次云雨,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碰过她了,他强抑住自己的兴奋,想先与她多温存片刻,毕竟是要分别了。
此时她开口求他,说她不想去闵国,而理由,是她想留在他身边。
他忽然有些恼怒,他感到她未必真的想留在他身边,她只是不想去闵国。虽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但作为天子,完全可以仅凭猜测就作出决定。
那晚她第一次不肯配合他,却令他加兴奋,对她用了强。放纵过后他对她失望,看着她冷漠心灰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他与她之间真的过去了。
他也明白,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喜欢她,却总是带着恶意。他亲近她,温柔里总藏着尖刀。他是成心的,就想看她难受,看她失望,看她一败涂地,遍身伤痕。他恨着她,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岁月恍惚,又过了很久,如今她又在他身下,还是那样柔顺可人,脆弱无助,仿佛他就是她的全部。
可正如夏花谢后难再红,曾经亲密的年月也不可重拾,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远,他却不会再与她同袍征战,她也不会再对他奉上拳拳真心。
也就只有在这深夜的罗帐之中,他与她还能重温曾经的亲密无间。
他轻叹着,埋首在她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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