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好像跟我说了什么”元晚河皱着眉忆,“东大营被解散了青陵,被炸了”
白潞安垂眸,从书桌一角拿起一封信,递向元晚河“这是我派去朔都的使臣带来的燕人的信,你自己拿去看吧。”
元晚河起身接过,打开来。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读了很久,脸色越来越晦暗。
后,慢慢合上信,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坐在那里。
公主府被抄了,东大营被解散了,元葔也被从玉牒里除名了她的家没了,军队没了,什么都没了,连名字都没了。
而她父母的陵墓,也没了
已经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就像是从灵魂到身体都被连根拔起,像个游魂野鬼,再也无所归依。
元尧,你好狠
她强撑着扶手想站起来,却脱了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白潞安忙上前去扶她,她一把将他推开,“你走开”
白潞安无辜“坏事又不是我干的,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我的一切都是被你毁掉的”元晚河又推他,“害人精,走开”
白潞安很无语,便负手站在一旁,看着她自己费力爬起来。
“放我走。”她说。
白潞安摊手“想走就走,我现在也没把你抓着。”
“我是说,放我离开这里,我要燕国。”
白潞安面容一冷,蔑笑道“有本事你自己跑,跑得出去算你赢。若是跑不出去,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这样有意思吗”元晚河杏目圆睁,“白潞安,再说三遍,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心都不在你身上,把我拴在身边有什么用”
白潞安神色僵冷,却出人意料地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元晚河站在原地呆了很久,才心灰意懒地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盛夏,文昌的阳光很辣,这会儿日头高起,就晒人了。元晚河近很怕阳光,就专挑林荫多的地方走。越走离瓷湖宫的方向越远,粉衣提醒她她也不理。
走到一处八角亭,元晚河让粉衣离远儿,她自己进亭子里坐下来,看着亭外的接天莲叶。莲叶如盘,迎着日头盈盈高举,静静挺立,无忧无喜。
一阵嬉笑声传来,打断了元晚河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宁静。她郁闷地望过去,看见一个嬷嬷带着一个小孩儿跑进亭子。
那小孩儿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也就三岁多的样子,跑起来都不稳,人却是躁得很。看到元晚河,就十分好奇的跑过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元晚河瞪她“你瞅啥”
小姑娘嘴“瞅你咋地”
嘿,人小鬼大啊元晚河心说,倒是有她小时候的风范。
嬷嬷赶忙跟过来,揽住那小姑娘,哄道“公主,咱们去别处玩吧。”一边偷偷打量着元晚河。这嬷嬷在宫里有年头了,这个女人她还从来没见过,看面相很不善,还是别惹她为妙。
小姑娘却不肯走,跟元晚河杠上了“瞅你咋地瞅你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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