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自己的人生,咋就恁倒霉呢
元晚河不知道老天爷喜欢谁,但她知道,老天爷肯定不喜欢她。不,是很恨她。
不然,不会给她开这么多玩笑,每一个玩笑都足以伤筋动骨,折寿十年。
她一直蛰伏,一直等待逆袭,忍了多少不能忍的屈辱,吃了多少吃不下的苦头,就为了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不再被掌控,不再被压制,活得自由而安然。
可是那一天,为什么迟迟不来到呢
反而离她越来越远,一希望都看不到,真是让人沮丧啊。
她明白白潞安的心,他喜欢她,想得到她。可是她不喜欢被人“得到”,她喜欢自己选择。当初她主动选择了白潞安,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如今她不选他了,他就是打断她的腿折断她的脊梁,她都不会顺从。
她才不要做什么摄政王妃,她不稀罕什么妃什么后,她要自个儿做王,做自个儿的王。
越想越心潮澎湃,越想越荡气肠,连药毒发作的痛苦似乎都被压倒了。
然而夜还很长。
忽冷,忽热,忽痛,忽痒。忽而有蚂蚁在骨缝里排成队列爬,忽而有利爪在皮肉上抓。
这是元尧留给她的礼物。虽然两人现在相隔千里,何年能再相见也是个谜,但他已经成功让她抓心挠肺地想念他,想念他那修长冰凉的手指,拈着一粒散发幽香的药丸,放入她的口中。
那是她解脱幸福的时刻,虽然短暂的感散去之后,是漫无边际的空虚。
但也好过现在,连明天都不知道在哪里。
她低头饮泣,眼泪成溪。每次药毒发作她都会难以自控地哭,那只是纯粹的生理反应。而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心。
这一整晚,白潞安都待在重萼宫里。
西乔公主受惊吓加上中暑,被救宫里就上吐下泻,高热不退。太医忙活了一晚上,符燕绥也在床边守了一宿,白潞安也陪了她一宿。
到了天明,高烧终于退了,呕吐也止住了,小公主安稳睡去。
太医这才告退,白潞安对符燕绥说“你也好好歇一会儿吧,受了一天一夜的折腾了。”
“我不累。”符燕绥木然看着熟睡的女儿,“我要一直守着可儿。”
“有奶娘和宫女们守着,你去睡吧。”
“那个奶娘不称职,我给打发到浣衣局去了。其实我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不该让可儿离开自己的视线,害她遭受这样的伤害。”符燕绥声音哽咽。
白潞安听了很不是滋味,他劝慰道“昨天是意外中的意外,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女。”
符燕绥苦笑“王爷这是什么话,保护臣妾母女并非王爷的义务。我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什么都失去了,可儿是我的唯一,我自己会尽力保护她,不劳王爷费心。”
白潞安蹙眉,“燕绥,你在怨我么”
符燕绥幽幽道“你忘了你当年的承诺。”
白潞安目光一暗,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当年的承诺,我忘,或是不忘,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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