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袁大嫂愣了:“姨母,你怎么这么早……”
张大娘由张愉扶着进了院儿。
袁大娘听声儿忙迎出来:“姐,你怎么来了?”
张愉客客气气的管袁大娘叫了声:“姨母。”
袁大娘一看他就来气,白他一眼道:“你这又是犯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挫弄你娘走这么老远的路来这儿?”
张大娘心疼儿子,抓了袁大娘的手道:“不怪他。”
袁大娘没好气:“你这儿子不学好就是你宠的,小时候不懂事,你从来都不管,如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成天混日子,你还不管,你真是……”
想气死谁啊。
张愉不正经的笑道:“姨母,我来可是真有事。”
他能有正事怪了。
袁大娘瞪他一眼,道:“你姨父和你表弟在后头场上晒豆子呢,你过去帮个忙,该吃饭了我叫你。”
张愉虽然不愿意,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非得进屋里,只得咳了几声,敷衍道:“我转转,转转。”
袁大娘瞪他:“这可不是城里、镇里,全是乡里乡亲的,你手脚干净点。”
“知道,知道。”
张愉摇摇摆摆的走了,袁大娘扶着张大娘进屋,对袁大嫂道:“多加一碗米,再多烙几个玉米面饼子。”
袁大嫂抱怨:“粥都已经熬好了,还怎么加米?难道要吃夹生的?”
袁大娘啐了一口,道:“那你就再多添一瓢水。”
袁大嫂哎了一声,利落的掀开锅盖,又舀了一瓢水进去。
多加米她舍不得,加水可没问题,大不了人人灌个水饱。
张大娘忙摆手:“不用了,她姨,我和三郎是吃过饭来的。”
“得了吧,到我这儿你还客气什么。”
袁大娘让张大娘坐到炕里,道:“炕头热乎,你往里坐坐。”
给她倒了碗水,看她裤脚都被露水打湿了,不由得皱了皱眉,问:“姐,你来到底什么事?”
“这不嘛,三郎昨儿在城里遇着了姜家那大丫头。”她一脸愁苦的道:“三郎是个不长眼睛的,拿了人家的镯子。我听说她那后娘前头带来的方正受伤了?”
袁大娘道:“可不是,她们倒赖上我们家了,我正说吃了饭,让袁明过去打听打听,这人到底怎么样啊。”
张大娘叹了两叹,问袁大娘:“那这亲事,你是怎么想的?还做不做了?”
袁大娘没说话。
张大娘又唉声叹气的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我怕你要是不愿意了,我也就不做打算,不管怎么说,喜儿是我外甥女,我盼着她过得好,总不能真嫁个……”
方正要是死了?袁喜就是个寡妇,寡妇日子有多苦?那是黄连水,苦得人直想吐啊。
就算方正不死,万一他残废了呢?袁喜嫁过去,还是吃苦受累,不得好日子过。
袁大娘没好气的道:“不做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要退亲?姜家如今口口声声都赖咱们家灌了方正酒,所以才出的事……她爹的意思是,把喜儿嫁过去。”
张大娘为难的道:“姜家怎么这么不通情理?”
袁大娘道:“穷疯了呗,这时候了还讲什么理?”
“那也是,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就方正那么一条根儿。”张大娘道:“我总觉得,三郎这亲事怕是要黄了。你说他个不长眼的,偷谁不好,怎么偷到人家姜家丫头身上。”
张大娘说着就哭了起来。
袁大娘也没办法,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道:“有事说事,你哭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继续做这门亲事吗?行,姜家要钱,我给不起,我把闺女赔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