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记忆里的黄油面包,还有那块不知何种材质的白色地毯。啊,真不想醒来,梦醒之后等待她的是未停歇的暴风雪还是冰冷的壁炉呢?

“加文小姐!加文小姐您好一点了吗?”

塞西莉亚被叫醒了。可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清醒过来“我这是要被卖给哪位大人了吗?”马车颠簸得有些厉害,塞西莉亚却没有太大的不适。

“加文小姐莫不是睡糊涂了吧。”说话的是那个面庞黝黑的男人,“哦,我是加文家的剑士,我叫沃伦。”

塞西莉亚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男人来。

沃伦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可能是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吧,肤色有些黝黑,穿着一袭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很是古朴的短剑,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马车里暖烘烘的,还有股说不清的熏香味道,喝过沃伦递过来的红茶之后她觉得好多了。至少死神的镰刀从她脖子上拿开了,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沃伦之后便不说话了,坐得离她远远的地方闭目养神,仿佛一座雕像。

虽然塞西莉亚心中满是疑问,可多年来恶劣的环境让她学会了逆来顺受,她实在不知道怎样开口询问。但是却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此行并不危险。

可怜的塞西莉亚已经完全把命运交由上天决定了(虽然她从未掌握命运)。

塞西莉亚转头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群山,思绪却飞得远远的了。

幼时的记忆太过模糊,她已经记不起双亲的模样了。在她零星的记忆里,有关于“父亲”的印象更是少得可怜,以至于有时候她竟然会产生一种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的错觉。

塞西莉亚第一次感到忐忑,就连管理她们的嬷嬷威胁她,说要将她卖与草菅人命的恶霸之时她也未曾有过。

车辙深深,车轮滚滚向前,将塞西莉亚阴冷的从前也抛却在后面了。

塞西莉亚幻想着即将到来的日子,心里涌现出一股美好的憧憬,这为她带来了一点勇气,让她鼓起勇气抛却过往重新开始。

马车行驶到了平原地区,四处白茫茫一片,看似了无生机。塞西莉亚却感觉到春意盎然,土壤之下都是勃发的生命。

沃伦瞥了一眼沉浸在幻想里的少女,嘴角兀自勾起一个弧度来。只是这弧度却有些冰冷,全然不似这位年轻剑士给人的感觉。

这一笑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更别提正神游天外的少女了。

哦对了,塞西莉亚换了一身新衣服。可真不习惯呀。

难道以后就得穿这些名贵布料做的衣服了吗?穿惯粗糙麻布衣服的塞西莉亚,对着这一身精致的裙子有些局促。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了,坐下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压起褶皱,对待衣服像是对待着一个精美而脆弱的青花瓷碗。

塞西莉亚觉得自己一点都学不会有钱家小姐的做派。虽然教习嬷嬷已经教过她很多贵族的礼仪(为了卖个好价钱),但是她肯定学不会人家天生的贵气(毕竟塞西莉亚年纪尚小就在尘埃里滚了好几年)。

现如今她穿上华美的裙子,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更觉得自己是个滑稽的小丑了。

塞西莉亚想到这里,情绪低落起来。

沃伦表情有些古怪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车门前嘱咐车夫小心一点,然后趁着塞西莉亚不注意与车夫耳语了一句什么。车夫了然地点点头。

这边塞西莉亚觉得疲乏了起来,很快就伴着暖烘烘的熏香睡着了。

暮色四合,下了一整天的雪也没有停止的意思。离加文家的领地还有一点距离,他们只好赶到最近的城镇去休息。

等她醒来已经到了城镇的边缘地区,高高的城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马车的驶入悄无声息,城里人几乎没有察觉。

到了城内,入目的景象让人瞠目。

胆小的车夫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沃伦恼火的啧了一声,踹了一脚车夫说:“伯爵怎么就选你这么个胆小的废物跟着来了!真是晦气!”

这天还没黑透,城里到处都严防死守,半个人影都没,别说人影了连只猫都没,四处静悄悄的,只有风雪掠过的声音,仿佛一座死城……

“我们来时还在这里歇过脚,怎么才两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沃伦心里疑惑。

塞西莉亚倒不觉得害怕,只是担心风雪大起来没有地方遮挡。

沃伦看了一眼天气,估摸着不多一会儿这雪恐怕就要大起来了,带着塞西莉亚赶路怕出危险,只有在这里留宿。

车夫是几百个不愿意,这短短两天时间一个城镇的人行为都如此反常,其中必有猫腻。

沃伦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恨得牙痒痒,揪着车夫的耳朵就是一顿胖揍,说:“怎么了?我沃伦还保护不了你们了是吗?”

车夫只好打落的牙齿往肚里咽,心里苦的呀。

将马车固定好,三人向着城里走去,寻找可以入住的旅店。

三人边走边打量着,城镇里没人点灯,黑漆漆一片,安静得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和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忽然远处“啪嗒”亮起了一盏灯。

与此同时呼啦啦地四周迅速的点上了灯,三人心里咯噔一下。

从阴影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的老妇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被盯得发毛。

半晌,只听那老妇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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