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染从小就受到曹文墨和其他小乞丐的压迫，讨来的钱和饭都会被他们抢走。
一分钱都不剩给他。
从小如此。
酒爷捡到他的那一天，曹文墨他带着其他小乞丐抢了何不染的钱，还让他去偷指定人的钱。
也是幸好苍天有眼，和后来遇上的是酒爷。
他就在那个深冬被酒爷带了回家。
如果不是在今天这种情况见到曹文墨，何不染是到死都不想见到他。
记恨一个人，会记恨到骨子里。
直到死。
何不染突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曹文墨绑到这里了，这家伙得老毛病估计又犯了。
一瞬间，他浑身都疼了起来，仿佛回到了曾经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得挨打的苦日子。
“怎么？”
曹文墨看着何不染笑：“十二年没见，你见到老朋友居然一句话都不搭理，真是没礼貌。”
“做客？”
何不染平复着心里头不小的震惊，他皱着眉头久久朝他嗤笑出声，“曹文墨，你这待客之道真是恶心。”
恶心的人就算多年不见，还是这么让人觉得恶心。
“恶心？”
曹文墨冷笑一声，“呵呵，我不恶心你恶心谁。”
“你是有毛病吧。”
何不染白了曹文墨一眼。
接着他别开了视线，扭头往后看了看自己被绑得手，有了些勒痕，通红通红。
曹文墨对于何不染得辱骂全然不在意，他表情冷俊的打量着面前的何不染。
他越打量，心里头就越满意。
曹文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变化可真大，太久年没看到他了。
高了，书卷气重了，人变得好看了不少。
曹文墨往何不染对面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他斜着眼睛瞟一眼，“其实不染啊，我也没别的事情，之所以请你来，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咱们聚聚。”
“……”
聚个你个大头鬼。
还用这种绑架的方式。
何不染脸上自然是极度诧异的神情，眼里厌恶的不得了，“曹文墨，别扯这些虚的，我跟你没什么好聚的，从前是这样，往后也是这样。”
曹文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怎么会没有，咱们可十二年没见啊。”
曹文墨说到这里，心里稍微多了些莫名的喜悦，他拉扯椅子又往何不染的身边凑了过去，“哎，何不染，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咱们好像有十二年没聚了吧，你正眼看看我，看看我变化如何？”
何不染不想看曹文墨这副丑陋的嘴脸，他盯着角落冷发，“笑死人了，能有什么变化。”
何不染从小的记忆里，曹文墨就是个大坏人。
包括至今，何不染他都不能谅解。
小时候大家都苦得要死，吃穿都成了问题，曹文墨的所作所为是苦日子里极端的一类，是直接将他推向死亡的人。
如果没有酒爷救他，他早就死了。
在何不染的记忆里，酒爷和曹文墨，仿佛是两类人。
一正一邪。
曹文墨凑近他，笑着问：“你看看我，看看我变化大不大？”
“不看。”
何不染想也没想得一口回绝。
“我说我叫你看看我！”
曹文墨的口气突然变了，“听到没有？”
“……”
何不染自然意识到他话里有了些怒气，只是他也不抬眼看他，一声不吭地视线盯着。
“我说你好好看看我！”
曹文墨突然用力扳起何不染的脸，朝他大喊一声，眼里戾气十分，“看看我，我叫你看看我变化大不大！”
何不染：“……”
何不染被他这举动突然吓了一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何不染的心里微微有些抵触情绪，他意识到事情不妙，知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啊。
妈的，这姓曹的，脾气还是如此的神经。
“曹文墨。”
何不染突然笑了起来：“你以后出门，记得吃药。”
“我没病，何不染，你是不晓得啊。”
曹文墨口气一下子变的温柔，他将何不染的眼里亮得像火在烧，“我啊，可是找了你十二年，十二年啊。”
“什么意思……”
何不染被迫仰着头看他，刘海凌乱的遮住大半眼睛，“你找我干嘛？”
曹文墨没有立即回答。
曹文墨静静的看着何不染的脸，喉咙重重的滚了一下，真是一张好看的脸，怎么以前就没发现。
正巧这时安静的房间里台球桌角上一个手机“嗡嗡嗡嗡嗡”地震个不停。
是何不染的电话。
曹文墨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然后又瞥了何不染一眼。
隔着一会，曹文墨才举着何不染的手机对他说着：“呦，是叫唐骏笑的人？”
何不染蹙了下眉。
是啊，这么晚了，他没回去确实应该着急了。
“啧啧。”
曹文墨举着手机，身子往椅子上一瘫，“还真是迫不及待啦，也好，好戏总得这么唱下去不是嘛。”
何不染下意识的意识到有事情在往更加不妙的方向发展，脸色顿时一变：“你……曹文墨你想干嘛，你别碰我的手机！”
“你说呢。”
曹文墨朝何不染笑，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要不猜猜看，猜到就给你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