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道：“唉，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肯定是没有睡好觉。”
“我没事。”
何不染淡淡笑了下，“小姑，姑父今天怎么没有陪你来？”
小姑瞧了何不染一眼，屋子里有些闷，她有些坐不住，“格子他爸厂里有事走不来，早上就只送我到火车站，我就自己过来了。”
何不染皱了皱眉，“既然是这样，小姑你怎么早上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可以去火车站提前接你。”
“没事。”
小姑说着屁股稍稍挪了一下，椅子太--硬，坐着她不太舒服，“反正坐火车也就才半个小时就到了，再坐个直达的公交就到小区门口，我都认识路的。”
“好吧。”
这个话题就突然嘎然而止，何不染盯着外卖盒里面皮剔透的肠粉，也走了神。
要换做是平常，每次小姑和姑父一来，酒爷肯定下厨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招待。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酒爷下落不明，何不染他自己根本不会做饭。
说来也奇怪，小姑迟迟不提今天来的原因。
何不染心里叹口气，干脆先开口，笑道：“小姑，我问个事儿？”
小姑看他一眼：“你问吧。”
“小姑你今天来是？”
小姑头也不抬：“哦，随便过来看看，顺便来看看你。”
听到这儿，何不染霎时间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我没事，多谢小姑关心了。”
“酒爷有回过家一趟你知道这事吗？”小姑眯起眼，突然将新的话题抛出。
“哎？”
何不染愣住，“酒爷有回去？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姑打量着他，“你不知道？”
何不染摇摇头， “我不知道，酒爷如果回去，肯定是会跟我说的。”
“就前不久的事。”
小姑拿着餐桌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角，“他之前回过家一趟，我当时还在厂里检查订单，就接到格子打来的电话，说小酒那兔崽子和他爸在书房争执着什么，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后面那兔崽子摔了门离开了家，他爸至今还在呕他的气，我们也没敢说这兔崽子失踪了事情，怕承受不住。”
“为什么吵了一架？”
何不染表情困惑，很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酒爷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会和家里大吵大闹，尤其是和他的父亲。
如果说严格来讲，酒爷顶多就因为捡他回来这事，曾经和家里冷战过，搬家远离过。
可这次究竟又是什么事情，会和家里闹得这么不愉快？
小姑停顿了一下，“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
何不染怔了怔，有点疑惑，“什么意思？”
小姑沈默了一会儿，停下了手里吃早餐的动作，继续说着：“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别人传来的流言蜚语，在我看来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笑话。”
“……”何不染心想，这是小姑故意不让他知道，在敷衍他。
“小姑，你还是告诉我吧。”
何不染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是酒爷消失前几天曾经很反常的几次。
昏暗的下雨天，酒气熏天角落，滚了一地的烧酒，几个响雷响起，看到的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不会是……”何不染猛地咬住了舌头，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姑没接他的话，嘴角保持着微笑。可何不染觉得小姑这笑容，分明更像冷笑着什么。
何不染僵住了，一张脸瞬间煞白，渐渐的垂下头。
何不染的嘴角牵出一抹苦涩，没再继续问为什么吵架的真正的原因。
他怂了，不可置信。
小姑眯起眼，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却是什么话都没再提，保持沉默。
又像是刻意试探，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