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些片警的表情,他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果然,那个男人抱怨完多管闲事的妻子,就把箭头指向他们这俩陌生人。
“警察同志,他们俩打人,联起手来打我,我们家那些邻居都能给我作证。”
要不是少爷摁着,余曼能起身往人渣的头上来一脚,人原来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派出所一时间鸡飞狗跳,片警不得已把那个男人带到别的地方审问,非常无奈的看着他们这俩倒霉蛋。
“那边有监控摄像吗?”
“什么意思?你也认为是我们打人?”
说着,她又要站起来,傅卿言急忙把人拽回椅子上,他发现,一遇到这种事,她根本冷静不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监控我们没注意,不知道有没有。”
看着善解人意的少爷,警察也是一脸无奈,甚至是有些心累。
“实话和你们说了吧,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女方每次都一口咬定没有被家暴,还有那些邻居也说没有,我们也很无奈。”
听警察这么说,少爷顿时什么都想通了,难怪当时孩子哭的那么狠,那些人都不肯出来,难怪警察见到那一家三口的表情会变得那么奇怪。
“可那个孩子看见了啊,如果不是孩子哭,我们也不会发现。”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再一次被少爷摁回椅子上,她的眼泪差不多都走到了眼角,小时候也是这样,妈妈说忍,周围人说不会有下一次了,可下一次之后还有下一次。
***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因为她亲耳听见,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和她丈夫无关,甚至还要反咬一口,怪他们打人。
看着精神崩溃的人,傅卿言根本不敢撒手,不远处就是一座桥、桥下就是大江,保不齐她想不开就上去了。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哪里都有傻子,我们尽力了,如果不是警察帮忙,咱们还得被关一天,先回去吧 。”
“我、我能去医院看看嘛,我想去劝劝她。”
“不行!”
能让警察露出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明这件事发生了太多次,她劝了也于事无补,只能在心里多压一块石头,把原本就疲惫的精神彻底压垮。
怕她再胡思乱想,少爷拉她去车行,买了辆银色的小面包,把人塞进车里踩着油门回家。
到家后,他把浑浑噩噩的女人拉到卧室,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你的药在哪儿?”
“我现在不想吃药。”
“由不得你想不想!”
说完,他直接去翻柜子找,现在不吃药,保不齐晚上就在另一个房间割腕,这种事他信她做得出来。
找到抗抑郁症的药,他倒出一粒在她手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中取了另一种药。
“一起吃下去!”
看着掌心里的两种药,她皱了皱眉乖乖的接过保温杯把药吃了,吃完才想起来问一句。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安定。你先睡一觉,睡醒起来再说。”
“……”
趁她发蒙的时候,少爷把药扔回原处,背对着她将行李箱锁起来。
没多久,药效来了,她想保持清醒也不太容易,便脱了外套和鞋子躺下。
“你说,我要是一觉不醒了怎么办?”
“别做梦,你要是不醒,我就是打也要把你打醒。睡吧,我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她听见最后三个字,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侧身面对着坐在床边的男人,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
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女人,他慢慢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帮她把被子提到肩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往外走,打开那扇一直没碰过的门,推门进去。
这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窗台上落满了灰,床上没有被褥。显然余曼也很久没进来过这里。这是她母亲生前的卧室,也是承载她一切痛苦根源的地方。
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他退出来关上门,悄无声息的回到卧室,轻轻握住她那双长着薄茧的双手,守着熟睡的人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余曼这一觉有点久天黑了才醒,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看上去像是把白天的事都忘了,可他知道,她没忘。
“我饿了,你去做饭。”
“你就不能自己做?”
“我昨天买的东西的钱,就当是在你这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你还好意思让我自己做饭?”
“……”
不管多么合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会让人生出打人的心思,她撇撇嘴接过他递来的衣服穿好,趿着棉拖鞋去厨房。
他在卧室坐了一会儿,有些不放心,决定过去盯着她,毕竟厨房里什么刀都有。
“你怎么过来了?”
“一个人在卧室无聊,看你做菜消遣。”
闻言,她一言难尽的皱起眉心,想把手里的土豆扔过去。少爷永远都学不会好好说话。
等她收回目光开始切菜的时候,倚着门的男人突然起了别的心思,但这个时候,至少今天不适合说这件事。
“余曼”
“嗯?”
知道他嘴里蹦不出好话,她连头都懒得抬,有条不紊的把土豆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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