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是说了么,人家有钱过,有钱什么买不起,戴不起?”
这不是现在没钱了么?可这也是最叫王氏绝望的地方:“那些家产,当真再也寻不回来了?”
“没了,寻不回来了。”陈有财不耐烦同她墨迹,索性一下子断了她的念想,“他家也不过就是个商户,还得罪了江南大官,就是寻回家产了,那点儿家产又能做什么,说不得还没里正家多呢。你也别整日琢磨这个琢磨那个,人家没什么好给你琢磨的。如今他只赤条条一个人,连衣裳都是你买的,你说折腾到现在到底为了什么?”
她自然是,为了儿女……
王氏心中又悔又恨,她将满腔希望都托付在萧绎身上,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地步。若不是为了他那两身衣裳,慧娘又怎么会去拿二房的铜板,他们三房又怎么会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王氏悔之不及。
“以后把你那点心思放在正道上吧,整日算计,连儿女都被你带累坏了。”陈有财言尽于此。
见陈有财准备走,王氏忽然醒悟过来,忙叫住了人。
“还有什么事儿,有事快说,我还带下地干活。”
王氏犹豫了片刻,最后问了出来:“那萧绎,还得在咱们家住着?”
陈有财笑了:“是啊,不在咱们家住还能在哪儿住,他一个身无分文的半大少年,出去了还不得饿死。他老家在太原,这年景,还有人敢往那贼地去?县衙那头,也不过说的好听点罢了。且你不是早说了么,你留人在咱们家,可不是为了那点见不得人的算计。他就是没钱没身份,你还能缺客人一口吃的不成?”
王氏都震惊了:“我……我几时说了这样的话?”
“你自己清楚。”
王氏觉得自己没说,这话肯定不能是她说的:“爹,他一个外人,还想要咱们养着他?再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啊,不还有一身衣裳还有一个玉牌子么?他家里好歹也富裕过,那玉牌子随便买一买,也足够他嚼用了,哪儿用得着咱们出钱。”
“不是咱们,是你。”陈有财出声提醒,“我可没说要养他的话,是你说的。”
王氏气得要死。
这怎么,怎么就变成她养了呢?若说方才他还留着一线希望,指望这事儿能有所回转;如今则是被她爹说得只剩下厌恶了。
不知道她爹是真傻了要白养一个人,还是真那么狠心,想要他们三房出银子。反正王氏是不充这个大头的,没找他要回那两身衣裳便已经不错了,还想着叫他们养。多大的脸!
王氏调头便走了。
这事来得太突然,叫王氏一时间连女儿被欺负的事儿都没能记起来,准备好的状也没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