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月天喻单手虚握,掩唇轻笑道“怎么,我如此说,竟是吓着阿曌了吗”
月曌神,“嘶”倒抽了一口凉气,钳着茶盏的手指被烫的微红,收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两下。
月天喻一声轻叹,“又不是小孩子了,常走神可不好,你的位置特殊,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于是他一边说,一边招来远处的随侍去取药。
“大哥说的极是,近事多,可能有些疲乏,阿曌会注意的,大哥不必挂心。”月曌另一手轻按了两下眉心,勾唇说道。
随侍很归来,将药盒呈到月天喻手中,之后退远处,月天喻伸手自然的拉过弟弟的手,如同少时一般,耐心且温柔的帮他上药,此前沾了水汽的手指带着些微的冰凉,加上烫伤药里的薄荷成分,使得月曌舒服的懒懒眯了下眼,又转头看向露亭外逐渐放晴的天空,原本停在心头上那阴霾,竟被一扫而空,“雨停了。”他说。
月天喻手上动作未停顿,只是一边缠着纱布一边绕过他,轻轻向前俯身,再抬头向外看了眼,道“是啊,明天便是月夕,兴许能有明月相伴。”
月曌笑着附和,“也许真的可以,明日我与皇兄阿铮还去老地方赏月如何,只我们兄弟三人。”
“甚好,那就如阿曌所言,我带上一坛好酒助兴。”言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次日,南月皇城上空,露出了久违的浮云碧天,原本今日该是个举国欢庆的好日子,但因为各地洪霖之灾,月皇此前便下旨取消国庆及宫宴,只单单筹备一场由司天监主持的祭祀祈福仪式。
望着身在祭台之上,高声诵读祭文的司天鉴,月皇突然觉得耳中嗡嗡作响,抬手揉了下,似乎好了一些,动作虽小却还是被身边的皇后看到,随即关切的问道“陛下,是否乏了臣妾搀扶你休息下可好”
月皇闻言对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又转祭台,而此时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祭台之下,百姓之中,一个身着玄衣,面目普通的中年男子,正盯着站在太庙前的帝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祭祀接近尾声,巫舞随着鼓乐声缓缓渐停,月天喻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直觉的看向下方聚众的百姓,敏锐的捕捉到了那玄色的身影,月曌就站在他身旁,随着他的动作也看过去,玄衣人似乎也察觉到那两道锐利的冷芒,转头视,三人视线相撞,只见那玄衣人带着不屑的笑容,神色近乎挑衅,而月天喻和月曌因为不知此人来路,神色愈加紧绷。
而与此同时,那玄衣人将指间原本夹着的银针不动声色的收,待高台之上司天鉴洒下后一把黍稷,宣告着祭祀祈福的结束,便速转身离去,企图淹没在人海之中。
月曌在他转身时招来近身的随侍熙秋,吩咐他跟上那神秘人,熙秋领命带人悄然而去,月曌转首看向月天喻,轻声说“已经安排人跟上去了。”月天喻轻轻颔首“嗯”了一声,“此人定不简单,暂且先看着。”那人气场与周边的人格格不入,那般普通的样貌必是伪装,还有他那令人脚底生寒的笑容,简直可怕。
祭祀进行了两个时辰,一行人浩浩荡荡到禁中时,已是午膳时分,月皇疲乏,便让众人散去,由皇后陪着一同了路寝,草草用过午膳便休息去了。
傍晚时分,宫灯亮起,被简单装过的禁中,驱散了一些近期笼罩在禁中的阴霾气氛,多了几分节日该有的欢愉。
宫宴虽然取消,但团圆饭总归还是要吃的,只是改为了皇室的家宴,赴宴的人员除了人在皇城的皇室宗族以外,另邀了几个沾亲带故的近臣及其家眷,宴席之上不设华丽的歌舞,只余宫廷管乐助兴,推杯换盏间都依然恪守礼仪。
只是这样的氛围未免有些冷清,毕竟是团圆佳节,故而宴席刚过半,坐在月皇身旁的夏侯太后突然开了口“时间尚早,酒水可以慢喝,今日在座的都不算是外人,众卿的家眷也是许久不见,不妨来助兴的节目,好让哀家这老婆子也瞧瞧如今皇城贵子贵女们的风采。”
“也好,那就依母后之意,不如就从魏卿家开始吧。”月皇笑着应下了太后意思。
“皇兄,依次来多没意思,不如来有趣的可好。”月芸初坐在太后旁边端着酒杯笑盈盈的说到。
月皇冲她头,说“那依皇妹之见,待如何”月皇一向对这个一母同胞相差十几岁的妹妹疼爱有加。
故而,月芸初也不见外,当即起身下殿,边走边说“其实,大致也就是类似咱们平日私下里玩过的筹令,但今日咱们拼的是才艺不拼酒,加上又是月夕,人月团圆的日子当然要好事成双,所以规则便是,准备两套筹子,在座未有婚配者可参与抽取,凡抽取到相同数的筹子,即相伴献艺,且男女不忌,不知如此安排,母后皇兄觉得如何”
月芸初这主意说得深得太后之心,当即便表示同意,月皇初始觉得这殿中适婚男女居多,万一真是配到一起,恐担心那些娇俏的贵女们不应,但是放眼过去,原本矜持的淑女们,如今竟个个娇羞含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而反观他的儿子们,却个个俊脸发黑,如临大敌,这样的情形让也曾是翩翩少年的月皇顿觉有趣,逐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同意了,并传人准备筹子和长桌来布置。
片刻后,殿中临近帝王高台之下,放好了一张铺着红绸的长桌,桌上放着两筒筹子,在月皇一声令下,不管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都要依次上前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