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一拳就可以锤爆你的头?”
这话让屋里偷听的青离都打了个哆嗦。她姐姐的本事她非常清楚,真怕沧白雪下一刻真就对准付乐苏的头来一记。
“我...我知道...”
付乐苏虽然不知道沧白雪是何方神圣,但是这姑娘的气力确实大于常人的多。他说这话时,心里还真有一两分怕,但是随即还是咬着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呃!——”
突然,他的胸口被沧白雪猛推了一下。付乐苏猝然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这次他没有一屁股再坐进雪里去了,只是样子有点狼狈,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人。
“滚!”
这便是沧白雪送给他的最后一个字。
晚霞散去,日落归山。当最后一缕光也换为了黑色的面纱时,付乐苏僵硬在冰凉空气中的身子这才挪了挪。
他咳嗽了一阵。
这换季带来的痛楚愈发明显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月光般的瞳光渐沉了下去。
在这逐渐落下的夜幕里,顾蓝双回头,他忽然发现,此刻这人的身影,竟有那般说不出的落寞。
后面的几日,这两人就更加疏远了几分。沧白雪根本不愿理会他,所幸她暂时不再有什么异动,付乐苏便也放了心,还是乖乖地忙着每天的事情,还养成了个好习惯,那就是每天日上三竿时,借着这冬日的温阳,他总要在沧白雪门外音色悦耳地朗诵几首诗,大多都是他自己写的。而且诗的主题积极向上,热情阳光,循循善诱地指引人们如何面对生活的挫折坎坷,简直堪称人生导师的演讲稿。
好几次都被沧白雪愤怒扔出的枕头砸中脸。不过付乐苏每次还笑嘻嘻地把枕头还给她,不抛弃不放弃地继续保持着这个优良习惯。
云辰都不得不叹服真是感人。
青离回回都捂着小嘴巴看热闹,久而久之,还时不时念起几句付先生的诗。沧白雪听了都要忍不住捏她的小肉脸。
千栖夜现在正站在屋外,定定地看着沧白雪扫着门前的积雪,今天又听了两首付乐苏那咬文嚼字的诗,沧白雪觉得真是越来越想揍他了。而千栖夜他们一行人待在这梦境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多久了。这里真实无比,每一粒雪的温度都沁在指尖。千栖夜看着她的十年就在自己眼前,虽然他没有办法参与,但总归弥补了心里的一点缺失。这些悲伤哀楚的回忆,沧白雪自己是不会提及的。
“妹夫,别生气。”
云辰揣着拂尘,踱步走过来。他不知道千栖夜在想什么,不过这位斯斯文文的书生在自己妹子记忆出现得着实有些频繁,想来正牌妹夫心里应该多少不大舒服。
“他们就是朋友而已啦。”云辰挠挠脸,尴尬地笑几声,“人生在世,能结交几个朋友也是非常好的事啊。”
“没生气。”千栖夜道。
云辰这才挪眼去看他的脸色。发现千栖夜确实一脸无澜,神色自若。望着沧白雪的目光温柔涟漪,这是——嗯?不吃醋了?
“想来,我还应该感谢他。”千栖夜淡淡道。云辰闻话眨眨眼,瞥了一眼那还在远处偷偷望着沧白雪的付乐苏。
也是,这小子虽然二楞二楞的,不过是真真阻止了沧白雪自陨的直接人物啊。云辰摸摸下巴,点点头,觉得有理:“回头请他吃顿饭吧!我记记这傻孩子住哪儿来着——”
千栖夜垂眸。
“可能,没机会了。”
“啊?”
云辰茫然。
千栖夜望了付乐苏一眼。而顾蓝双此时此刻正站在付乐苏身旁细细观察着他气色。
最终长长的一声叹息。
也不知是谁的。
这一日,沧白雪醒来时,落雪纷纷,甚至吹进了她的床头。
青离正在屋里一个人。沧白雪附衣而起,好奇着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再听到那聒噪的诗文。想了想,沧白雪还是看了看青离,问:“今天没去私塾?”
“先生病了。”青离眼巴巴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地答道。
沧白雪闻话,沉默了片刻。
付乐苏生病这个事她是知道的,大概已经四五日了,听说是风寒。这位远近闻名的老好人先生生病后,自发前来的郎中大夫都络绎不绝,周围的邻里更是照顾有加,梅婆婆梅公公精心熬制的药汤从未缺空过。想来风寒本也不是什么大病,还有这么多人帮忙,沧白雪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必前去看看。
所以这些天她还是自顾自地忙着屋里的事。忽然,沧白雪的余光无意地瞥了一眼。
心跳一下失了一拍。
瞳孔随即放大了几分。
她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
又近了些。
那窗台的花,
——败了。
竟然...败了。
在这寒风凛冽中,这娇滴滴的花束本就扛不住,枯败自是常事。不过付乐苏每天如一日地在清晨为她换上最精神抖擞的花儿,以至于沧白雪从来有意无意望见的都是那热情似火的娇艳们。
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