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当千栖夜试着深呼吸放松一下时,他猛然觉得心脏吃了下力。
这感觉非常不舒服,虽然只有片刻,但是他立即皱了皱眉头。随后当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整个人连同周围的一切都被不由分说地没入一片巨大的阴影中时后,千栖夜抬头,好像瞬间找到了答案。
轮转月。
血月当空,万里无云。
那红到极致的巨月正幽幽地挂在他头顶之上,宛若一颗血眼珠,正张大了瞳孔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它盯他,他也盯着它。
虽然轮转月是亦正亦邪的存在,但是千栖夜莫名看它就是不太顺眼。
虽然轮转月也是红色的一种,但是千栖夜肯定沧白雪不会喜欢这玩意儿。
瑾叔抬头望月,神色顿然凝重,赶紧拿出记录核对。然而还没等他差个究竟。千栖夜已经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这东西这次的临世周期提前了。”
瑾叔眉头紧锁,确认后点了点头。
千栖夜微微眯眼。
他对这位上古之物可没有任何兴趣。
虽说从古至今这世间依旧有不少生灵对轮转月充满了渴求,但千栖夜并不是其中之一。
“这恐怕是不祥之兆。”瑾叔立即郑重地翻阅起古书,分析道。
而千栖夜此刻瞳底的红光彻亮,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实在有些错愕不已。当他微微收回目光时,感觉思绪有点乱。
“王,我觉得——”
“我要上去一趟。”千栖夜做了决定。
“上去?...上哪儿?”瑾叔顺着他抬了抬下巴的示意,一向雷打不动的脸色瞬间有些崩不住了,“轮转月?!...为何?”
“白雪的名字在上面。”千栖夜垂眸,淡然道,“我上去给她消了。”
这两句信息量真是太大了,惊得左护法大人眉毛连连乱跳。首先是沧白雪的名字竟在上面?!瑾叔居然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了看,一时智商掉线,全然忘了自己一没有眼瞳二没有千栖夜的极目万里。
瑾叔回过神来,抚额叹息。且先不多讨论沧白雪究竟什么时候、为了什么竟向轮转月祈了愿。千栖夜这后面一句“上去帮她消了”简直说得飘飘然,感觉这事就跟举手之劳似的。而事实上,自有轮转月祈愿一说,无论再强大的生灵都必须遵守轮转月的代价规则,要么等价交换要么魂飞魄散。轮转月的存在一直是凌驾于三界认知以上的,没有人真正清楚这轮血月的能力上限,尽管他的君王此时身处巅峰,已然拥有众灵可望不可即的实力高度,但是瑾叔当真不觉得...他能与之抗衡。
“王...”正当瑾叔组织着语言想要劝说他时,一抬头,他随即哑然。千栖夜此刻的表情很平淡,但是,也非常坚决。
千栖夜自然没有瑾顾虑得那么多,要说他现在心里最大的心情无非是有点迷惑。他真真不认为沧白雪会向轮转月祈愿,而且她自己也从未提及半分。但是被这玩意儿烙上那索咒就和戴上一副枷锁没有什么两样。
两个周期...
千栖夜沉思着。那么今日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若是第二个?...
算了,不想了。他皱皱眉,将凤囚佩收起来,打算动身了。
“王!”瑾叔立马站起来,“三思啊!王,轮转月的力量不容小觑。从古至今从未有生灵能够违背规则将其消名,您这样以身犯险,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太过——”
“瑾,从古至今没人做的事,我做的已经不少了。”千栖夜叹息道。
“王,这不一样。”瑾叔郑重道。
怎么不一样?无论千栖夜纵横三界多么所向披靡,那也毕竟只是三界。轮转月本身就是一个超脱三界以外的独立存在。
这点千栖夜和瑾心知肚明。
只是千栖夜此刻怕是有着那因为无知而导致的无惧,还有就是...不能退后的理由。
“我想和她过永生,瑾。”千栖夜道。
这句话字字平淡,字字清晰。
瑾叔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音都没吐出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了然。
“好吧...王。”他微微垂头道,“但是我希望您知道,您是魔界的希望,您...”
“你怎么说得我好像去赴死似的?”千栖夜笑了笑。
瑾叔吸了半口气,便不继续后半句了,顿了顿,道:“我这就同您去。”
“你不去。”
“王!”
“你不觉得你在下面给我摇引生铃更好吗?”千栖夜还是无所谓地笑言道,“倘若我要求个救,你在外面可不比在里面强?”
瑾叔拧眉不语。
求救这两个字对千栖夜来说是不现实的,要么顺利完事要么凶险万分,前者不需要拉人帮忙后者不需要拉人下水,之所以这么说...大抵只是魔君大人贴心地安慰下左护法大人罢了。
不过瑾叔自己也明白,他同千栖夜一起和千栖夜一人去——在面对轮转月这等阶的对手的情况下,战力上基本可以说没有任何影响。自己兴许还会拖后腿...还不如当真以引生铃做梯,说不定能为他的君王留一条退路。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瑾叔总算默默点了点头。
千栖夜笑了笑,一想到等下还要求婚的,他是真想速战速决。
“王,请带上这个。”瑾叔从随手携带的万物瓶里取出了一块透彻明亮的镜子。
澄玉镜,正心定魄,且与引生铃的功能能够息息配合。
“这么大,不好带。”千栖夜挑眉。
“啪——”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