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开枪的。”
“我告诉你,我会。”
“你不会的。”
“可笑!告诉你,我疯起来,什么都会!”
“你忘记那个人所说的话么?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啊。”
“那是骗人的。三博,知道么?愚昧让你变得可怜。本来,你可以像条蛆虫,躲在世界上某个肮脏阴暗的角落里,苟且你的余生。而我,则能夺走那个男人所要的东西,多么美好的结局啊。可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执迷不悟。没办法!简直愚昧至极了!不过,我能到这里,也多亏了你。现在,我已经知道笼锁馆的位置了。”
“你想干嘛?你……会后悔的!”三博对情况似乎有所隐瞒。
“再见吧,三博!我已厌倦你狗屎一样的表情。那些摇尾乞怜的鬼话,你还是在地狱里慢慢跟他说去吧!”
砰——枪嘴里瞬间喷出耀眼的火舌。
白眉鸫不语了,狗声远去,只剩下无畏的嚼碎风声。
津承提着箱,约莫跑了五分钟。前方,茂密的芭蕉林快速收拢的上方闪出一座巨大的白色建筑。
“这就是笼锁馆么?”他忍不住狂笑,把一切的贪婪都聚集在他可怕的眉间上。他爬上围墙,极目眺望那座神秘的废墟建筑。风很大,像支巨大的打蛋器,从上面不断的搅拌着浓密的野草,一圈两圈,一圈两圈的搅拌着。雨敲打的声音,昆虫跳动的声音,泥土松软的声音,万物生长的声音,这些隐藏在细腻处、不为人所知的声响如同遭遇到神奇的扩声器,随着呼吸的节奏,一点一点的往耳朵里放。细碎的冰冷在空气里游走,趁你不注意时,便钻进你细小的毛孔里,冰冷你的血液,刺痛你的神经,撕咬你的骨头。多么令人厌恶,又那么无可奈何啊。你只能咬牙切齿,什么也做不到。
此时,风浪变得猛烈,如同倒下的多米诺骨牌,把津承一步一步的往那座废墟建筑里推,仿佛那才是风的汇流点。
生锈的铁丝无力的张罗着。那些带刺的尖头已失去昔日的锋芒。警示牌如同虚设,呦呦呤呤的摇摆着。
一股难以遮掩的恶臭向津承袭来。他慢步走上一个长有青苔的坡台。坡台的凹槽处,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个男人。他的双眼被人残忍的挖去,只留下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看样子,他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距尸体一米处,有只断掌。它紧紧扣着一个空白的箱子。箱子的款式跟津承拿的是一模一样的。这不禁让津承倒吸一口寒气。
此时,雨水和泥土产生美妙的反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并带着奇异般的不安。
一个断脚的蚱蜢从死者湿漉的头发里钻了出来。胀鼓黝黑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津承,钳子般的牙齿下吐沫着点点滴滴的星沫,并不断咀嚼着它的断脚。
这是个不好的讯息。
是的。没错,一个黑影从津承的背后袭来,用铁丝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没有任何动静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带刺的尖头刺入津承敏感的皮肤里,使他的喉咙如火焰般滚烫,上窜下跳的。倒灌的寒气一直堵塞在鼻道里,难以疏通。渐渐的,他的眼珠因压力而膨胀,因膨胀而产生恐怖的血丝。此时,他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津承,你一定是忘了临走前我对你所说的话了。所以,我才要亲自到你耳边,重复一遍给你听。不要背叛我,听到了么?”
随后,津承被勒倒在酥软的野草里,呼吸是火辣辣的疼痛。
“现在……就让我来享受一下你痛苦的表情吧。”
那人豺狼般的舌头在津承耳旁的空气上兴奋的撩动着。
“现在没人能救你,你得赶快想出办法了,要不然空气都溜走了。嘀嗒……嘀嗒……嘀嗒……”
津承痛苦的干咳着,伴随痉挛般的抽搐。
“万物生长需要养分!你是知道的!”
津承想拔出刀,可被那人抢先一步了。那人将刀刺入津承的大腿上。顿时,鲜血喷涌。“好了,这样感觉就更好了。”然后,那人把刀丢掉了。就像给鸡放血一样,他十分享受津承痛苦所产生的痉挛感。
津承痛苦的叫声在喉咙里持续的翻滚着。“啊…啊…咳咳……”
“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得想出好的对策。”混乱中,津承摸到一块石头,准备反击。那人兴奋的说道:“没错,这就对了,你需要一个武器,就像你第一次挑战我的时候。多么令人怀念啊!现在,我还能记起你当时那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呢。不过,很可惜……”原来,石头还有一大部分深埋在土地里,拔不出来。“看来,你得另想办法了。还有45秒。”那人边勒紧铁丝,边催促道,像是做了个精准的死亡预示。“你不是很喜欢动脑子么?就让它转起来啊,再不转它就生锈了。”此时,津承疯狂的寻找着他掉落的手枪。“还有20秒。”津承如同勒紧的气球,脸变得涨红。“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最后一秒。
砰砰砰——子弹瞬间就用光了。津承疲惫的侧躺在尸体旁。当他看见那张目呲尽裂、血雨惧下的脸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他的愤怒失去了勇气。
“怎么可能?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