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是我刚才在天桥时看到的那只无尾猫。我记得它应该是斑灰色的。印象中是很邋遢,而且脏得足以说明它活着艰辛。
随即,它瞟了我一眼,像一把未蓄满力的弓,片刻又收敛起来,径直的往前走着,浑身呈现一种炼炉时的颜色,与接近黄昏照射下来的灯光混为一体了。
前方有一只不大不小的乳白色盘子。
只见它身体一滑,然后像奶油那样,柔软的睡在盘子上,干哑的张合着嘴。
它有点困了。
困了。
…
于是,我起身往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子夜问我:“去哪里?”
我只是回了他一句“我一会就回来”便离开了。当我提着一些食物跟牛奶回来时,子夜却与一个陌生人攀谈起来了。
“来一首你最拿手的吧。”
“没有心情。”
“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
“你唱一首歌需要多少钱?”
“不需要钱。”
“那就是免费啰。既然免费,那就唱一首吧。”
他表现出愤怒,但想想还是算了。
“难道你不是免费的点唱机么?”
“今天不想唱。”
“为什么?”
“难道你没看我现在的样子吗?”他亮了亮身上的淤青和伤痕,还有衣服上的灰尘。
“这与唱歌有什么关系么?反正你也没事干,对么?”
“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了。我只想消遣一下时间而已。因为我认识一个笨蛋,现在他不知跑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说这种家伙应该被送进托儿所才对,以免丢失。”
“我说你才是应该进托儿所才对吧!”说着,我拿起一个面包,从后面往他头上一扔。面包正好狠狠的砸到他脑袋上,满分,然后旋转几周,“精准”的落入他手中,零分。
“天降面包于斯人也。”他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还有面包吃,相安无事的样子。
“我要走了。”说着,流浪歌手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了,有点不好意思的。
其实,我们并不会取笑他的,因为我们刚才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形。谁没有饿得时候呢。
“谁没有饿得时候呢。”子夜不但抢了我的台词,还做了一件跟我同样的事——就是把面包丢给了那个流浪歌手。
瞬间,流浪歌手收获了两个面包。
我想幸福感也应该乘以2的吧。
“谢谢你们。不过,今天我实在没有心情唱歌。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可以”随即,他按下了播放器上的一个按钮。一首很久没听到的音乐就这样缓缓的走进我的耳朵里
在这美丽的夜里/
等你等到我心碎/
怎么不见旧爱侣/
问问为何我空虚/
是我错失的字句/
把你伤透我不对/
今晚请你念过去/
来将心窝占据/
——是张学友的歌。
让我继续等下去/
等你等到我心碎/
星星今晚伴我醉/
就像同情我空虚/
又在雨中等你/
痴痴的我已心碎/
眼眶的雨渐引退/
人消失风里去/
等你等你等你/
一世一世等你/
我真的真的不愿舍弃/
很想当天的一切能回味/
想你想你苦痛/
等你等到心痛/
无情的北风将我吹送/
孤孤单单的我有点冻/
(我不禁吹起了口哨)
在这冷漠的夜里/
等你等到我心碎/
始终不见旧爱侣/
寂寞别愁各一堆/
是我错失的字句/
把你伤透我不对/
今晚请你念过去/
来将心窝占据/
等你等你等你/
一世一世等你/
我真的真的不愿舍弃/
很想当天的一切能回味/
想你想你苦痛/
等你等到心痛/
无情的北风将我吹送/
孤孤单单的我有点冻/
让我继续等下去/
等你等到我心碎/
星星今晚伴我醉/
就像同情我空虚/
又在雨中等你/
痴痴的我心已碎/
眼眶的雨渐引退/
人消失风里去/
音乐最终停了下来。可我兀自停留在旋律当中。随后,子夜说了一句“你唱得不错”。我原本想反驳,后来想想,以平日里对子夜的观察,他这种刁钻难伺候的性格是很难会说出这样的话的。除非刚才播放的不是录音带,而是他的翻唱,而且还原度很高,连我听完整首曲子都没发现。想到这,我不禁惊诧住了。
我好奇的问:“这首歌你唱了多少遍呢?”
他笑了笑。“不下四万次了。”
我立马收住了下巴,以免砸破地板。
然后,那位流浪歌手深深的向我们鞠了个躬。“谢谢你们。”眼泪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感慨。
于是乎,我们的哑巴症又犯了,只能目送他离开了。
子夜突然起身。“这趟收获还不少呢。起码没白来。”
“你又发现了些什么呢?”我好奇的问。
“往后再说吧。现在说出来,未免太早了。因为还不到梅雨成熟的季节。”
果然,我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