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微木正在思量着这公子的身份,以及这公子方才说得这些是否有伪装的意图,而那朱希仪却在点完菜之后听得不亦乐乎,宛如一个花痴。
若不是听说他与他妻子十分恩爱,名微木真的要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转头看贺兰红浅,名微木觉得贺兰红浅似乎有什么发现,她于是低声的去问,只见贺兰红浅摇头,答非所谓的说了一句:“这茶有些苦,我有些喝不惯。”
名微木眼睫相交片刻,而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于是笑着道:“确实有些苦,不过喝惯了就能够尝到甜味了。”
她猜测,应当是这两人中有耳力十分好的人吧。贺兰红浅身为护国大将军,时常于朝堂和沙场奔波,想必看人也看的很准。
名微木佯装不经意的朝着那两个人看了几眼,看到那个公子的耳朵形状有些微微的特别。
进来这一趟,并没有什么发现,顶多算是多看了几眼美男。
合了朱希仪的意,却没有合名微木的意。
出了青烟楼的时候,那公子和马夫依旧坐在那里吃东西,名微木不知道那公子和马夫到底是装的不是,但是她知道显然她继续在那里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出了青烟楼之后,走了一段路,名微木才问旁边的贺兰红浅道:“贺兰,你发现了什么?”
“我见那公子虽然衣着素雅平常,可是周身的气度却是不凡,而他们谈话之间那公子更显睿智,显然不是个平常的小商人。再者他们衣着如此定然是刻意为之。”
名微木垂眸思量片刻,侧头问道:“那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虽然以商人自称,可是那公子身上的那种气息并不像是商人,而像是——朝堂中人。”
贺兰红浅出身将门,但又不是普通的将门。她的父亲是北国前护国大将军,从出生起,不管她愿不愿意,朝堂上的风云她注定要日日看到。
因此她能够清楚地分辨朝堂中人和商人。
那公子虽然浑身气度非凡,文雅又俊美,可是他不是个文人,也不是个商人,而是个实打实的朝堂中人。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朝堂中人。
贺兰红浅的话更加让名微木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远处,依旧有游人往返于偌大的湖上。
夕阳的金光在碧绿的湖面上洒了浅浅的一层,像是翡翠上笼罩了一层金。
有脚步声极其的轻,渐渐地靠近名微木的房间。
正在和名微木谈论瀛虚地势的贺兰红浅忽的眼眸一定,而后朝着门外道:“王上在此,赶快进来吧!”
于是那门便被推开了,一个五官长得平平在人群中极其的没有辨识度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便衣,走进来之后一展衣袍,直接跪在了地上道:“拜见王上,拜见大将军。”
名微木伸手示意她免礼平身,而后问及他打探出来的结果。
那密探拱手站在名微木面前,道:“那人确实是来南国做生意的,不过特殊的一点就是他是商圣银伏的人,而那马夫则不是真的马夫,同样是个商人,由此见得那公子应当是个有身份的人,以至于能够使得一个商人给他当马夫。”
这一番分析,很合理,没有什么毛病。
可是名微木并不觉得那公子是个商人,如贺兰红浅的推断,他更有可能是个朝堂中人,毕竟那一身的气质是和商人有些不同。
如若真的是东国朝堂中人,那就不那么难猜测他的身份了。
密探说那扮作马夫的商人是银伏手下的一个十分信任的下属,那么那公子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要么王公贵族,要么是朝堂大臣。
“根据查到的情报来看,前几天,天铎的皇帝容凌从东国到南国来参加过几天的朝拜时带了几个大臣和天铎的临渊王容淼,而后到了南国,容凌直接去了云岫山,而临渊王容淼则带着几个大臣逆流而上到南国北端来游玩。”密探看名微木若有所思,于是就继续说了下去。
“那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是否可能是天铎的临渊王容淼呢?”名微木捏着下巴问那密探。
那密探一愣,很快又明白了些什么,正要开口,就见一旁的贺兰大将军道:“陛下忘记了,临渊王容淼此时不过十一岁,怎么会摇身一变变成个芝兰玉树的七尺男儿呢?若是真的和王室有关,那么想必应该是某位大臣吧。”
名微木一笑,道:“如此,将此次所有跟随容凌出行的大臣的画册拿来对照一下便可,为何这么难找出来?”
她想着他们兜兜转转了这么大半天,已经确定了那公子应当是某个大臣,那么应当很好找出,为何这密探的意思像是很难找出来一样?
“陛下思路是对的,只不过东国和其他几国有些不同,东国的律法森严,里里外外,只要是和王室扯上关系的事情,几乎都被封锁的密不透风,而此次跟随容凌出来的大臣们刚好又是容凌刚刚亲自提拔上来的新面孔,他们还没来得及和各级大臣们热络热络就跟着容凌来南国了,大臣们尚且没有见到过他们的面容,那么不相干的百姓们更是没有见过,以至于根本就找不出他们的画像来。”
那密探说完,心里直吐苦水,他们哪里是找不出他们的画像来,他们连那些大臣们是谁都查不到,只是为了在伟大的陛下面前显得不那么无能,他就只好不说破,毕竟查不到画像的话,陛下应当不会再朝着这么方向继续问下去了。
名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