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裳,便坐上马车出了宫门。
他们坐在一驾马车中,那温疆温大人一向话不多,尤其是跟朱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毕竟他大概是有些适应不了朱大人那跳动的活泼吧。
但是温疆是个君子,道不同,可是却也不会生出鄙夷之心,平日还是跟朱大人挺客气的。
只是此时,那温大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从《瀛虚志》这样长篇巨制的史书再到某个著名文人的小品文或者诗,谈到动情之处不由得一脸赞叹似是要飘飘然羽化登仙而去……
而她虽然将这些书都过了一遍,可是也只是了解,比不上温疆这个文人中的战斗机,无法像他一样抒发如此高雅且不空洞的见解。
而一旁的朱大人虽然不爱谈论这些文学,因为他的最爱是美食。但是毕竟状元底子在那里放着,见长朔王也开始谈论,他便也时常的插话进去,虽然算不上是点睛之笔,可是却也是别有一番见解。
名微木坐在一群学神旁边,毫无悬念的被忽略了。
她还能怎样?这确实是技不如人。于是她也就懒得搭话了,坐在那里,当了个旁观者。
谁知道她选择沉默了,那朱胖子却不放过她,他们这会好像在说什么诗文,说着说着就开始轮流吟诗作对。
他们许是都说了一个,但那朱胖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硬要拉她进去。
“陛下,你看这外面白梅花暗香扑鼻,您可否吟几句诗来称赞一番呢?”那朱希仪大人笑眯眯的看着她。
名微木看着那朱胖子,实在是想要在他那一张半圆不圆的脸上踹一脚。
她暗暗地思量着,最后放弃了。
这文采就好比气质,一时半会是逼不出来的。
正在为难之际,忽然她嗅到了迎风扑过来的梅花香,于是想到了一首诗,当即张口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那朱大人听完,当即沉下了眼眸,暗自思量,那温疆也一脸正经的样子细细琢磨着这两句诗,而坐在她对面的名倾澜则当即笑着道:“好诗。”
她压住了心虚,对那诗的原作者默默道了个歉,表示自己只是迫不得已,无心抄袭,更何况也不在一个时空,应该也影响不大吧。
不过这作者到底是谁,她是真的记不得了,只记得是一个宋朝的诗人。
那朱大人沉吟片刻,抬起了头,喜出望外,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拍手称赞道:“妙啊妙啊!”
“这前一句称雪白,后一句赞梅香,这两句是真的是既有情趣也有理趣。天地万物,各有所长,故而不可妄自尊大,也不可妄自菲薄!妙啊妙啊!”
名微木笑了笑,心说这几句“妙啊妙啊”可真的是够魔音绕耳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朱胖子虽然圆圆滚滚整日不拘小节的,可是当真是个明白通透的人。
“朱大人谬赞。”名微木于是恬不知耻的又谦虚了一把。
虽然“抄袭”无耻,可是真的爽,尤其是看到这个朱胖子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名微木那原本理智的心直接飘了起来。
下了车,就见那皇家园林外面无数的文人雅士此时正纷至沓来。
文人雅士真不愧是文人雅士,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温度还是有些低的,可是那些文人雅士有许多竟然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时不时的还颇为潇洒的打开一下扇扇风。
此番文雅实在教名微木颇为目瞪口呆。
“凤律兄请,凤烨兄请,温修兄请。”朱希仪站在门前,做了个十分文雅的动作请他们先进去。
这几个名字是在马车上的时候这朱胖子给他们起的。
凤律是她,朱希仪说取自《寻古记》中的“凤凰栖梧桐,其律闻九天”之句。此书是类似于《山海经》的一本书。
而凤烨则是名倾澜,这个倒不是《寻古记》,而是取自瀛虚一位文人的咏凤小品文中“凤之所至,烨然若红日初升”一句。
温疆的名字倒是简单,朱希仪说温疆身材修长,便取名为修。温疆倒是也挺接受这个名字的。
不过这个朱胖子这次真的是做了个大好人,给他们起的名字都是从古籍中寻找的,而他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朱酒。
他自称自己喜欢美酒,故而取这么个名字,而且还自得其乐。可是名微木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个酒字要是换个姓或许还能够生出几番风雅的韵味,可是朱这个姓实在是让名微木忍不住出戏。
她并不是歧视哪个姓氏,只是这朱和酒两个字放在一起总是会让她想到“朱门酒肉臭”这句诗。
虽然朱胖子为官清廉,让人联想不到贪污铺张浪费的事情,但是这总归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尽管他是这般光风霁月之人,可是名微木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进了园林,虽然人多,可是还是别有一番韵味。
那些文人雅士哪怕是故意装模作样附庸风雅的,但倒还是十分斯文的,都是走走看看,没有什么不雅之举。
一边走,“朱酒”大人还是闲不住,一直在和名倾澜谈论什么史书典籍的。
名微木知道自己不擅长,于是也不插话,倒也落了个清闲。
只是她来的时候没想到原本是她组的局,结果却被人晾在了一边。
她之前早早地绞尽脑汁想好了的七拐八拐试探的话也被她抛之脑后,不过走在这院子中倒是有些自在,旁边那几个似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