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疆!”朱希仪见他停了下来,喜笑颜开的看着他。
自从他担任了首辅的位置之后,朱希仪反倒跟他更亲近了些,从前朱希仪还多少叫一句温大人,而如今他倒是直呼姓名了。
温疆对此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觉得很适应。
“朱兄!”他也回了朱希仪一声。
“是陛下召见你吗?”朱希仪走到了他的身边,知道他显然是打算见皇帝,于是便问道。
“不是,是今日我去了国学院,见一群学子在谈论关于留焱粮草的事情,其中一学子说的恰好跟我曾经的猜测有些相像,故而我想要关于留焱粮草的事情跟陛下商量一番。”温疆温文尔雅的说道。
朱希仪顿了一下,问道:“你听到的那人可是那国学院考试第一名张之尹?”
这么一听,温疆顿首一想,他之前见过张之尹一面,只不过当时他刚好路过,是在教室外面听的,后来想要看一看那学子,但是人太多了,他也看不清,于是便走了。
如今听朱希仪这么一说,那学子的声音确实跟张之尹有些像。
“似乎是,怎么了?”温疆侧头问朱希仪道。
“你可是在教室外面听的?”朱希仪又接着问道。
“是。”
“可我怎么没看见你?”朱希仪侧着头思索着,有些奇怪。
“我是在侧窗那边,朱兄呢?”温疆当时因为担心他突然地出现会打扰到那些学子们交谈,于是便偷偷地站在窗户下面听了一会。
“我在门口。”朱希仪笑着说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难怪啊!”朱希仪拍了几下温疆的肩膀,而后言归正传“朱兄也觉得那张之尹分析的有道理?”
温疆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朝着那穿廊的日光触去,渐渐地遮住了那日光,而后又挪开。
“我先前,也有这些念头,不过我想的没有这张之尹想的深,可今日偶尔听到他那么一说,不由得觉得茅塞顿开,他把这里里外外分析的透透彻彻的,让我也想明白了。”
“那你更偏向于天铎还是引岚?”朱希仪问道。
“未可知,需要去查,在事实还没有查不出来之前,我不敢妄下定论。”温疆并不是出于谨慎或者更偏向于谁,而是他更相信事实,在没有查到之前,他觉得两国都有可能,因为仔细地分析后,这两国这样做都有好处。
“我也觉得是这样,若是天铎的话,那么他们这样做,能够假借留焱之手削弱引岚和我长朔的力量,毕竟这些年天铎的国力日益强盛,虽然容凌几次对外宣称友好相处,可是谁又知道他怎么想的。但引岚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引岚就是借着留焱一直侵扰他们边境当做掩护,以此来扮猪吃老虎,毕竟虽然引岚的军事不行,可是商业发达,给留焱提供兵力可能难,可是提供粮草的话,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朱希仪说出了他这些日子仔细思索加上听了张之尹的观点得出的想法。
“只是查下去,恐怕有些难,这瀛虚的路就那么几条,可是何以我们查了这么些日子还没有个结果?”
密探们在前几个月就开始查了,在此之前,名倾澜在边塞镇守的时候也填了,可是却并没有结果。
长朔乱的那一段日子里,密探去了引岚和天铎,根本也都没有停歇,可是如今,还是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朱希仪一直很疑惑,觉得就算是秘密运送,但是运了将近十年了,难道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出来过吗?怎么会这么难查。
“或许,我们想错了方向。”温疆突然说道。
今日他听了那张之尹的说法之后,突然觉得心门顿开,许多事情,他也想通透了。
朱希仪听温疆的话里似乎带着点意思,于是侧耳倾听着。
“或许……在海上?”温疆有些不确定的说出了他方才在一瞬间想出的念头来。
“海上!”温疆的话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是朱希仪却跟他很有默契的认同了这个想法。
他想起了今年三月在引岚的时候,名微木被巨浪和漩涡卷入海里,他们后来是驾着船找了好远好远才在一片海域上找到了名微木和容凌。
那里虽然远,可是路途中,他们也遇到过几艘渔船,他喜欢跟人拉扯,于是离得近的时候,便跟那渔船的主人说几句,问他们为何要来这么深的地方,那渔船主人笑着回答他说这还不算深的,他们还要去更深的地方去。
他问那渔船主人为何去那么远的地方,难道这里的鱼儿还不够他们打吗?
那渔船主人笑着说深处有深处的好,越是在深处无人之地,越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他们想要到深处打些罕见的鱼卖个好价钱,后来那渔船主人还开玩笑的说说不定运气好能够寻到一两颗鲛珠。
当时朱希仪和那渔船主人都相视一笑。
如今想想,那渔船也就是平常的渔船,而且他们见到的不止一两艘,因为那个时候恰好是出船的好时候,寒冬刚刚过去,三月不管是于最北的端的长朔还是最南端的引岚来说都是个好时候。
出海,刚刚好。
如今他想,既然那平常的渔船都能够去那么远,那么那些运送粮草的船很可能也会这般绕到深一点的地方前往留焱去,因为这样可以躲过引岚和天铎某一个国家在海岸地区设置的监督士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