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有驸马的家,就算再讨厌公主府,鱼恩也得回去。只是在回公主府之前,他可以肆意放纵一下,体验下久违的温柔乡。
下朝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颜色坊,去见见那个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女人。
刚一到颜色坊门口,鱼恩就是一愣。让日清清静静的门口,今天居然站着很多人。看着这些衣衫光鲜的部曲家奴,鱼恩忽然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故作若无其事的往里走,忽然有人拦住他的去路,躬身一礼后,笑呵呵的说:“这位郎君可有请柬?”
听到这句话鱼恩马上就明白,原来是有人在这里包场,难怪会有这么多人。看这些家奴的装扮,估计宴请的人身份都不低。
鱼恩只是想见紫焉一面,并不想惹麻烦。客客气气的给对方拱手回礼,然后微笑着说:“烦劳这位管事,鱼恩只是想进去找个熟人。”
义昌公主驸马鱼恩的名字最近可是长安热聊的话题,鱼恩以为自己只要报上名号,对方怎么也得卖几分面子。可惜他太自以为是,就算报出家门,人家还是不买账。
只见对方先是给他赔礼,接着笑呵呵的回道:“小人只是个管事,还请这位郎君切莫为难小人。我加郎君在里讲课,听课的都是名门俊秀。若是小人贸然打扰,恐怕……”
虽然后面的话对方没说完,但是鱼恩也能猜得出来,无外乎就是责罚打骂一类的惩罚。
如果对方恶语相向,他还能蛮横的硬闯。可是如今人家温文尔雅的赔礼,笑脸人当然没法伸手去打。正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和他说话。
“本正兄大驾光临,某代表家父欢迎之至。”
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王铎在给自己行礼,急忙给他回礼,顺便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一遍。再经过王铎解释,鱼恩才知道,原来里面包场的是他的父亲,曾经的太常博士王炎。
可别小看太常博士,这个官职虽然不大,但是担任的人却都是精通经史之辈。这些人不要求全精,每人精通一经足以。王炎精通的是道家经典道德经,所以就算是已经致世回太原养老,却还是有人请他回来讲经。
也难怪管事没有听过他的名号,原来他是跟着王炎从太原来,刚到长安。
两人寒暄完毕,王铎对着家奴斥责:“以后来人先问清身份再说话,千万别再这么无理。本正可是当朝驸马,圣上亲封的开国县侯。无论是铁锅还是活字印刷术,都是恩泽万世的东西。要是让父亲知道你敢怠慢这种人,看他不罚你。”
也不知道是一溜溜的名头够唬人,还是王铎的话好使,管事听到后就像小鸡吃米一样,一个劲儿的点头。
鱼恩来颜色坊,本来只是想看看紫焉,但是因为这个插曲,被王铎直接领到王炎的讲经场,只好跟着他凑个热闹。
为了配合博士讲经,颜色坊特意腾出最大的屋子,摆上许多蒲团。王铎带着鱼恩进屋的时候讲经已经开始,两人先是给王炎见礼,接着随便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然后洗耳恭听。
说实话,鱼恩虽然对道德经有点了解,可是也就限制在有点上。耳读目染的多是后世歪解,读都起来字都认不全,更别说理解里面的意思,坐在这里颇有些滥竽充数的意思。还好王炎功力深厚,将道德经讲的通熟易懂,鱼恩也算是能听个大概。
本来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今天自己只是个听众。可是有时候往往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你。当司徒令出现在的时候,鱼恩就知道,今天再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听众,基本就是个奢望。
按道理来说,鱼恩现在的官职与地位,足以吓退任何居心叵测的人。可惜他从三品的官职,要么是县侯勋爵,要么是检效荣誉官衔,招讨使更是个有时间限制的费头衔。唯一还有些用处的义勇军指挥使,还是个武将头衔,这些还不足以吓退底蕴深厚的士族子弟。
趁着王炎停顿的间隙,司徒令站起身,躬身行礼说:“世伯可知今日有贵人在堂下垂听?”
听到这句话,鱼恩苦涩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该来的麻烦跑也跑不掉,准备接招吧。
看一眼司徒令,王炎疑惑的问:“今日来者都是后生晚辈,恕老朽眼拙,不只哪位是你说的贵人?”
也难怪王炎会这么问,这里几十个人中,最大的也不到三十岁。这个年纪大多刚刚入市,在他这个太常博士面前还算不上贵人。在他看来,应该是下面某个人是皇家王侯,司徒令才会有刚才那一说。
“世伯已经致世,久不在朝堂走动,有些消息听到的当然会晚一些。”
说道这里,他慢慢走到鱼恩面前,躬身给鱼恩行个礼以后,才一指鱼恩继续对王炎说:“这位便是义昌驸马鱼恩,圣上今日册封的开国县侯,检效国子司业,寇匪招讨使,义勇军指挥使。”
本以为王城找自己的麻烦是想为两位好友报仇,可是当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语气后,鱼恩忽然明白,这厮原来是妒忌。也难怪他会妒忌,鱼恩坐火箭似的升官,谁能不羡慕?
一大串的名头都挺唬人,可是听在王炎耳朵里,就只剩下国子司业一个名头。对于他这种太常博士来说,一辈子的梦想都是能去国子监讲学,而国子司业这种国子监二把手,更是他奋斗的目标。
看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就拿到自己不敢奢望的官职,王炎的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嘴里的话也跟着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