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约定时间的越来越近,鱼恩心跳的也越来越快。眼看着时间已经迫在眉睫,府衙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看见两拨人行色匆匆的走出府衙,鱼恩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知道今夜的好戏开始了。
牙兵的驻地离府衙并不远,如果裴宏泰全力以赴,肯定能在城外动手之前赶到鱼恩的大营。只是这位参军大人明显有自己的算计,行事拖拖拉拉,一点也没有十万火急的紧迫感。
裴宏泰是刻意把速度放缓,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点兵力,想要吃掉鱼恩在城外的大营远远不够。除了三千铁骑以外,督运曹灿手底下还有一个团。四千多人几乎都是骑兵,凭他这点牙兵哪里能吃下去?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放慢速度,等待吴华的援军。
有人拖拖拉拉,有人却急不可耐。城门关闭在即,麻度再也等不了,只能按照最坏的打算,开始调动人手佯装攻营。
因为这边只是做做样子,麻度手里并没有多少人,而且还全是家奴。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大游侠集合起来的上千个家奴开始行动。他们冲到军营前,把手里抱着的柴火集中成一个个小堆,然后点着,造成烽火连天的假象。
这些家奴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嗓门都不小,扯破嗓子的大呼小叫,倒颇有些大战正酣的样子。
时间越来越近,着急的可不是麻度一个人,还有曹灿。一看见营门外的烽火连天,就再也按耐不住,立刻下令进城。
在唐朝来说,鱼恩就是天生的影帝。演戏的时候,把所有细节都考虑进去。为了把有人袭营这场戏演的真实,他让曹灿带着很少一部分人入城。
时间赶的也巧,曹灿刚带着假驸马走出不远,就看见远处长长的火龙,郝然是遇到裴宏泰为首的牙兵。
看到对面的士兵,曹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太着急了,对面这些人显然是陈君奕安排袭营的将士。这要是走个顶头碰,一切都露馅了。
危机时刻,曹灿急中生智,匆忙吩咐人大喊:“流寇袭营,殿下请援!流寇袭营,殿下请援!”
裴宏泰听到呼喊声,急忙定睛远眺。借着火光正好看到,不远处飞奔过来的骑兵。他们衣衫不整,人马都是火烧烟熏的模样,看起来慌乱至极。
见到这番模样,他还以为吴华已经开始袭营。急忙传令下去,让人堵住过来的骑兵。
可惜曹灿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挥着火把下令转头,骑兵队伍就这么戏剧般的绕过牙兵,继续奔着城门疾驰。
这些人虽然绕过去,裴宏泰却一点追击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们是奔着城门去的。只要这些人一入城,就是瓮中之鳖,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他现在反而担心吴华的处境,既然有人能逃出来,说明吴华兵力不够,口子扎的不够紧。现在应该加快速度,驰援吴华才是。
城门郎刚目送节度使的牙兵出城,马上又遇到曹灿的残兵想进城。
摆在曹灿面前的第一个难关到了,没有调令与公文,城门郎不会放他过去,他只能硬闯。
眼看着城门在即,急忙下令高呼:“流寇袭营,驸马进城避难,快快放行!”
他这么做倒不是想让守卫让路,而是想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增加强闯的成功率。
城门越来越近,眼睛里已经能看到门口的路障,马背上的曹灿也马朔紧紧夹在腋下,略微躬身就想凭借战马的冲击力把路障挑开,硬冲进去。
有些事情总是会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就在曹灿已经蓄势待发之际,城门守卫居然火急火燎的撤去路障,奇迹般的要他们放过去。
也是上天眷顾,他们运气出奇的好,不紧遇到的是个胆小怕死的城门郎,还遇到个行事保密的参军。裴宏泰出城的时候只说奉命行事,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事,不然说破大天城门郎也不会放任这些人通过瓮城。
只可惜事情的成败往往都有些巧合,今天的巧合明显站在鱼恩这边。
听见骑兵的呼喊,城门郎先是疑惑,紧接着联想到刚才参军领人出城,马上认定确有其事。
常年夜间看守城门,他在晚上的视力出奇的好。借着火光,离老远就看见骑兵中有人锦衣玉带,郝然就是驸马爷。逃命的驸马爷要进城,他哪里敢拦着?急忙命令手下人撤去路障,放驸马爷进来。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曹灿也顾不了许多,驸马爷还在等着他这一杆大旗才能师出有名。
擦肩而过的两个人,一个是一脸懵逼,另一个却是震惊不已。
当裴宏泰的火龙出现时,麻度大惊失色,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倒没有愚蠢到用家奴硬抗正规军的地步,只能一边祈祷没耽误事,一边带着家奴四散逃亡。
等裴宏泰赶到营门口,哪里能看见吴华在袭营,只能剩下一堆堆篝火,还有完好无损的营帐。
一见这番景象,裴宏泰暗叫一声不好,这哪里是有人袭营?分明是有人在故布疑阵。稍微一思量,立即断定,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就是为吸引陈君奕的注意力。驸马爷应该已经在大营宣读圣旨,接收凤翔的军权。如此说来,长史此去大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想明白前因后果,裴宏泰果断命令牙兵回城。再攻击大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回去,或许还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因为太莽撞,鱼恩没敢给刘猛安排什么差事。只是给他下了个死命令,今晚死守营帐,闯入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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