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听得师父遇险,不禁手心捏了一把汗。
“我记得大概是十五年前,元顺帝死在漠北,他的儿子惠帝在上都和林即位,惠帝以王保保为丞相,掌握大军,随时有南下的企图。”端木洪继续说道。
“朝廷为了彻底消灭王保保所掌控的鞑子主力军队,派出大军北上,我辈武林中人为助朝廷一臂之力,亦由武林盟主派出高手前往刺杀王保保。”
韩潇听到师父此言,心中在想,原来武林中尚有盟主,难道习武之人都要听盟主的话吗?可此时却不便向师父问起此事。
“朝廷的大军分成三路,中路军由徐达统帅,出雁门关,直接与王保保正面交锋,当时,武林盟主与徐达约定,只等我们十一人成功后,便发出信号,徐达所派出的先锋便对鞑子展开袭击。”端木洪回忆道。
“当时选出了十一位高手,为师便是其中之一,我们十一人由武当派的高手玄光真人带领,随朝廷的军队北出雁门关来到塞外,此后,徐达派出向导,带着我们十一人探到王保保的行军大帐所在,夜间,趁元军都已熟睡时,十一人悄悄来到了王保保安营扎寨的地方。”
“王保保善于治军,即便是深夜,也守备森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杀了十一个蒙古士兵,将尸体掩藏好,换上了他们的衣服,等到子夜时分,悄悄的接近了王保保的大帐。”
“师父,我听爹说,王保保狡诈无比,谨慎异常,身边尚有武学高手保护,朝廷多次行刺都没能成功,你们如此轻易便到了他的大帐,一定有什么蹊跷的地方。”韩潇思索着说道。
“嘿嘿,连你这小小孩童都猜得出,我们又怎察觉不到,可当时报国心切,实欲探出王保保的虚实来,即便帐中所住之人不是王保保,也定是鞑子重要的将领,将其刺死,也会打击鞑子的士气。”端木洪频频点头说道。
“加之玄光真人乃武当高手,太极拳剑造诣颇深,少林寺的慧真大师外门硬功刚猛绝伦,其余丐帮、华山、太行等派皆是一等高手,王保保身边不过是些气力过人,善于摔跤的鞑子罢了。”韩潇听得师父数说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可语气却毫无自信之感。
“即便行刺不得,凭着众人的武功和一身蒙古士兵的装束也必能全身而退,可大家都料想错了。”端木洪叹了口气。
“王保保大帐外的护卫虽多,可没有一个厉害的高手,我们十一人分散在四周,由玄光真人发射暗器为号,大家便一齐动手,那时,我们十一人每人手中都扣了数支暗器,只待玄光真人动手。”
韩潇听到此处,更增添紧张之感。
“玄光真人的发出数支银镖,鞑子士兵连连倒地,便见各派的十余种暗器如漫天花雨般洒向鞑子守卫,刹那间,大帐外的鞑子守卫便被消灭殆尽”说道这里,端木洪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惊险做好准备一样。
“玄光真人带着五位高手迅速突入大帐,欲速战速决,若是托得久了,被夜巡的军队发现,即便能突出重围也定会大费周章,而且打草惊蛇,让鞑子有了防备,徐达派出的先锋兵将便偷袭不成了。”
“为师和其余数人守在帐外,突然,只听得帐内传来阵阵掌风之声,听得声音,那出掌之人功力深厚,显然进帐的众人与敌人动了手。”
此时,天已尽暗,端木洪拿出火折,点燃了桌上的油灯。韩潇只见那灯火摆动不定,忽明忽暗,似也随师父回到了那惊险丛生的蒙古大帐外,听到那帐外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
只听端木洪接着说道:“帐外众人尽皆纳罕,怎么王保保的武功如此高强,能与数位高手打得这等激烈!可帐外几人肩负探查鞑子兵的动向之责,不能全部进入帐内,于是由为师和太行派的一位师兄入内见机行事。”
“进得帐内,只见玄光真人、慧真大师和丐帮的罗长老正围攻一人,打得激烈异常,旁边的三人皆伺机而上,一个身着汉人衣装的小女孩站在一旁,此外帐中便空空如也,地上便连一张毯子也没有,可见鞑子识破了我们行刺的计谋,这座空帐似已等我们好久。”
“被围攻的那人身穿僧袍,身材高大,借着帐中火把的光亮,只见他的头上束着深红色的头发,如鲜血凝结一般,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是个西域的番僧,那女孩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为师极为纳罕这女孩却是什么人!”端木洪的语气中感叹多于疑问。”
“那番僧双手出掌,力道刚猛,众人纷纷避其锋芒,就连少林慧真大师也不敢硬接他的掌力,转瞬之间,丐帮罗长老肩头中掌,受伤退下,华山派和太行派的高手立即上前动手,那番僧虽受众人围攻却仍似好整以暇,并不急于抢攻。”
“西域武学,为师从未见过,只觉那番僧的掌法大开大合,并无奇特之处,可众人的精妙招数却是攻不到他的身前,玄光真人和慧真大师当时都是各派的顶尖高手,两人联手,刚柔并济,却仍是不敌。”
“为师扶着罗长老,只觉他肩甲尽碎,手臂已抬不起来,为了不让鞑子发现,罗长老忍着剧痛,一声都未吭。”
“玄光真人见那番僧厉害异常,便下令众人退去,那番僧见到众人欲走,便加快了攻势,围攻他的人别说退走,对他的掌法尚应接不暇,只要有丝毫疏忽便会中掌。”端木洪摇了摇头,似是感叹众人的遭遇,又似是佩服那番僧的武艺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