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斯年早已领教过韩潇计谋的厉害,欢然说道:“何谈帮忙,便是用我的命换来王爷的安危也是值得的!佥事大人尽管吩咐便是,您的计策定是高明的!”
观童也笑道:“韩老弟,上次刘璟巡视王府,你的妙招既化解了王爷的窘境,又除去了王爷的眼中钉张万林,听说晋王因此大发脾气,嘿嘿,我观童在张万林的身边七年有余,可从没能抓住如此恰当的机会。”
听了这话,韩潇想到,燕王表面看来不与晋王争锋,却早已布下了后招,真可谓用心深甚,可口中却谦逊道:“这都是伍大哥的功劳,没有他及时传来‘敌情’,又怎能让刘璟相信。”
观童也心照不宣的笑道:“哈哈,斯年讯息及时,鞑子也来的及时。”
伍斯年说道:“二位大人谬赞,佥事大人有何吩咐,斯年这便去办。”
“此法需得伍大哥辛苦一趟,多绕些路程,晚几日将粮饷送到。”韩潇说道。
观童和伍斯年听了这话有些明白了韩潇的意思,不禁面露兴奋的表情。
“佥事大人是要我引开赵永年?”伍斯年问道。
“不错!赵永年此时定然在这附近,前方路途难行,方向又难以辨认,他们定会以为,只要跟随运粮的队伍就一定能够找到王爷。”韩潇笑道。
伍斯年笑道:“如此一来,我便兜个大大的圈子,多耽搁些时日。”
“不能拖得太久,一来怕赵永年心疑,二来乃儿不花的骑兵来去如风,被他们劫了粮草那便遭了。”观童担心道。
“是,佥事大人,您需要我何时到达王爷那里?”伍斯年问道。
韩潇沉吟道:“我想伍大哥最多也只骗得了他们三日,三日后你将粮饷运到王爷那里便好。”
“好!三日之后一定送到!”伍斯年拍着胸脯说道。
“希望严道大师能够及时赶来。”韩潇说道。
“我对这里的方位十分熟悉,”观童说道,“不如由我来带着赵永年兜圈子,斯年,你随韩佥事赶去王爷那里。”
伍斯年尚未说话,韩潇抢着说道:“不行!观大哥,从此刻起,你可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了。”
“这又是为何?”观童奇道。
“赵永年不仅要害王爷,而且……”
“而且他还要杀我对吧?”观童咬牙道。
韩潇点头不语。
天未亮时,韩潇与观童便离开了营帐。观童只带了两个身手矫捷的亲兵,四匹骏马轻悄而迅捷的没入了风雪之中。
一个时辰后,风雪虽已停歇,可天色仍是阴沉沉的,野旷天低,雪原的尽头好似与彤云相接一般。
韩潇只觉这一段路途的情形与之前完全不同。他自出关后始终寻着伍斯年队伍的行踪前行,而此时燕王军队踏过的痕迹早已被大雪所掩埋,只见四面八方皆是一般无异,日头又被浓云遮蔽,实辨不出东南西北来。
观童却是沉稳之极,一马当先的领着路,在雪原上留下深深的马蹄印,好似前方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在牵引着他一般。韩潇心下佩服他辨别方位的能为,终于明白蓝玉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出其不意击溃元主的。
午间,观童的亲兵生起火来,煮了些干肉来食。
韩潇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便问观童道:“观大哥,这雪原上毫无参照可寻,你怎知该向何处而行?”
“韩老弟,在你看来这四周无甚异处,”观童笑道,好似知晓韩潇会如此询问,“可我生在塞外,二十年中,几万里的路也跑下来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王爷那里。”
话虽如此,可韩潇仍是觉得稀奇,便又问道:“塞外景象皆是一般,此地和万里之外又有什么分别?”
观童知他想问些什么,于是说道:“景象虽是一般,可地势的形状趋向却是不同,我这个人没别的能耐,只要走过的地方,那里的地势方位就再不会忘记。”
听了这话,韩潇终于知晓燕王为何如此看重于他。此人不仅谋略甚深,而且久经沙场,更有这大漠雪原中辨别方向的能力,只要有他在军中,鞑子定然讨不得好去!
“观大哥,你虽久经大漠,可这辨别地势的能力是与生俱来,别人无论如何学不来的。”韩潇赞道。
“嘿嘿,我不来和你客气,这识路的本领,便是我的马儿也未必及得上我。”观童笑道。
两说闲聊片刻便又上马赶路。到得夜里,终于到达了燕王的大营。
进了营帐,观童便向燕王的一位亲兵打听道:“王爷睡了吗?”
那位亲兵诧异道:“观大人,您不是去调粮草了吗?怎么此时便回来了?”转眼又见到韩潇,俩人本自熟识,他更是惊道:“佥事大人,你……你不是在北平府吗?”
观童无暇与他解释,急急的说道:“军情紧急,王爷睡了吗?”
“王爷尚未就寝,这些时日只顾着想法儿寻找鞑子的行踪呢。”那为亲兵说道。
“快带我去见王爷。”观童吩咐道。
那人引着观童与韩潇来到燕王的营帐前,韩潇见这营帐普普通通,不过较其他营帐大上一些而已,心下敬佩,王爷向来节俭惯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晓里面住着金枝玉叶?
二人进入帐中,只见燕王正借着烛光凝眉沉思的看着桌上一块硕大的羊皮地图。
听见响动,燕王抬头望见二人。韩潇本以为他们的出现定会令燕王大吃一惊,可燕王劈面说道:“韩佥事!你来的正好,快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