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领着丫头出了酒肆后,便牵过自己的两匹骏马。他将丫头轻轻扶上了马,自己跨上另一匹,二人缓缓而去。
韩潇见自己闹了这样大的动静,怕惊动城内其他武林人士。自己虽然功力大进,就连华山掌门亦不是对手,更无惧于其他寻常武人,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当下便带着丫头出了城,向东而去。
丫头第一次骑马,又是身材矮,双脚踩不到马踏。于是,韩潇不得不扶着她的身子,令她不致摔下马来。
可她自骑上了马却是一脸的兴奋,只觉十分的有趣,终于喜笑颜开。
韩潇见她心情愉悦,便也略感欣慰,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说道:“我姓尹,名叫方思。”
“尹方思,嗯,‘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这名字文雅。”韩潇赞道,随即想到寻常人家怎会为女儿起这等雅致之名,便又问道:“你爹可是读书人?啊,我却忘记了,你已经……”他想到尹方思说过早已忘记从前之事便即住了口,担心再次引得她伤心难过。
“我只记得爹是私塾的教书先生。”尹方思说道。
“这便难怪。”韩潇说道。
“大……大侠,你……”尹方思不知该如何称呼韩潇。
“我姓韩名潇,你叫我名字便可。”韩潇打断她道。
“韩公子,多谢你从掌柜手中将我赎出来。”尹方思笑道,随即又心事重重的说道,“公子还要将我卖往何处?”
韩潇听了这话便笑道:“我又不是人贩,怎会卖你?”
尹方思奇道:“你不卖我岂不是赔了那许多银两?”
韩潇不答,只问道:“你可是被卖过几次?”
“两次,前次的人家待我较那店掌柜可好得多了……”尹方思回忆道。
“既是如此,你怎又被卖到这酒肆中了?”韩潇又问道。
“上次的人家姓乔,做的是本生意,我被卖到乔家当了丫鬟,”尹方思说道,“谁知乔老爷子害了场病,家里的银钱全部用来买了药,可老爷子仍是一病不起,乔家无奈,便又将我卖到了酒肆中……”
韩潇又问道:“你的脚当真是拐走你的人打坏的?”
“这算是我自己弄坏的,也算是关姨逼迫我的。”尹方思说道。
“关姨又是谁?”韩潇说道。
“拐走我的人姓王,大家都叫他王六儿,”尹方思说道,“他拐走我后便将我送到了关姨家,其实,被王六儿拐来的女孩甚多,他逼着我们和关姨学琴棋书画,说是学好了技艺,将来便可到扬州去享福。”
听了这话,韩潇浑身一颤,不禁想到了“扬州瘦马”,只觉这些女孩命运凄惨之极!心想,原来这个王六儿和关姨做得是这样害人的勾当!
尹方思接着说道:“我最烦的便是学那些劳什子东西,可不认真学,王六儿又会打人,我们这些女孩受尽了他的欺侮。”
“后来,我们当中的一个女孩不心弄坏了手,关姨便将她卖了出去。关姨说,我们的身子最是要紧,若是明面上有了瑕疵便去不得扬州了。”
“我本不想学这些烦人的东西,只觉无论去哪里都比在这强上百倍,所以,一天夜里,我趁大家不注意时,便故意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便将脚弄成了这样,嘻嘻。”尹方思笑道。
韩潇听她有意将脚摔坏,却又如此兴奋,这定是她为逃出王六儿和关姨之手而感到得意,心中对她更是怜悯不已。
“所以那个关姨便将你卖走了?”韩潇问道。
“关姨见我摔断了脚当真惋惜了许多时日,她说我是这些人中最值钱的一个,本可以去扬州过那衣食无忧,神仙般的日子,如今却只得将我低价卖给他人,又说是我的命不好,享不到福气。”尹方思不屑的说,“可我却是开心得很,只要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事我都愿意。”
韩潇见她一脸的天真无邪,心下更是痛恨王六儿和那个姓关的女人,他们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逼成了残疾,当真是罪恶多端!
当下,韩潇跃下骏马,伸手抓住了尹方思的那只坡脚。
尹方思惊道:“公子要做什么?”
“别怕,让我瞧瞧你的脚是否还有希望复原。”韩潇说道。
“已经过了这许久,公子不必费神了。”尹方思无奈的说道。
韩潇运起落梅神功,将一丝真气传入她的脚中。尹方思顿觉一股阳罡炽热之气在自己脚中循环游走,诧异之余又感到极为的舒畅。
片刻之后,韩潇收了真气对她说道:“你折断的脚骨并没有错位,但筋脉未展,聚合在脚踝已久,当时替你接骨的郎中医道平庸之极,这可耽误了你的伤势。”
“我便知道自己的脚一定治不好的。”尹方思说道。
“非也,待将来觅得良医,定会治好这筋脉之伤。”韩潇肯定道。
“多谢公子,不过以我这种身份又去哪里能找到名医?公子还未说要将方思卖往何处呢,难道公子也是要将我卖到扬州?”尹方思问道。
“这些是王六儿他们说的浑话,你不可再说。”韩潇说道。
尹方思却仍是问道:“韩公子,关姨教我们学琴棋书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去了扬州陪人写字下棋不成?这又有什么福气可享的。”
韩潇听她话音纯真稚嫩,于是骗她说道:“他们教会了你,便让你去扬州教其他的女孩子。”
“真的?”尹方思惊道,随即侥幸的说道:“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