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师这门武学叫做无相神功。”韩潇说道。
“拳脚皆是虚幻,只有了解到武学的本原,才可无往不胜。”石头僧说道。
韩潇只觉这话颇含禅理,更与《太玄经》中的要义不谋而合,心中所悟更深。
当下,石头僧传给韩潇千余字的口诀,待韩潇背熟,又传了千余字。韩潇将全部口诀记下后,石头僧便逐句的向他讲解口诀的含义。这些口诀均是出招运力的窍门,从前的韩潇在习武之时只知将招式动作练得一丝不苟,运使内力也只是配合招法而已,从未想过世间尚有此等巧妙之极的诀窍,能将威力迅猛的一拳瞬息之间化为力透指尖的点穴手法。饶是他悟性上佳,也有许多不明之处,于是一一将其记下,而后向石头僧逐句的询问。
待石头僧将这些口诀全部授予韩潇,又过了三日。而后,石头僧便让韩潇习练这些招式的转化,由拳化掌,由掌化指,韩潇渐渐练得似模似样。
石头僧见他进境奇速,心中欢喜,便又指点他道:“等你将这无相神功练熟后,便即忘掉所有学过的招式。”
韩潇奇道:“将招式统统忘掉?”
“不错,忘记本来的招式才能不为招式所限,临敌之时只需记得种种武技的运力转化之法,随机应变,全身上下各个部位便皆可伤敌,这才达到那‘无相’之境,我这‘无相神功’的名字也由此而来。”石头僧说道。
韩潇不禁念道:“随机应变,无相之境……”
一旁的江婉只觉这“无相神功”神乎其神,不禁问道:“老和尚,照你说来,宝刀利刃便都没用了?”
“嘿嘿,若手持兵刃同样可用这‘无相神功’来攻对手的隐位,”石头僧说道,“不过,兵刃既是外物,毕竟不能像肢体般运用自如,待将此功练到最高境界,便知兵刃已是无用。”
江婉又笑道:“我大哥既已学会这‘无相神功’,在江湖上可算是少有敌手了吧。”
“还差得远呢,”石头僧说道,“只学会了运力的法门还不足以与天下英雄一较高下。”
江婉又奇道:“学会了‘无相神功’便该武功绝顶才是。”
石头僧笑着文韩潇道:“小娃娃,你可明白此中的道理吗?”
只听韩潇说道:“我想,如何能够找到对手的隐位才是制胜的关键。”
“说得好!”石头僧又赞道,“普通招式的隐位一眼便可看到,不过与高手对招,难就难在对方的隐位藏得较深,不易发觉,甚至隐位与显位混为一处,隐即是显,而显也便是隐。”
韩潇听得糊涂,却将他的话一一记下。
石头僧随意用出“灵峰腿法”的一式来,问道:“此招的隐位在何处?”
韩潇便即答道:“在胸前。”
石头僧点头说道:“那这一式呢?”说着又使出皇甫家“烟波掌”中的一式。
韩潇又答道:“在肋下。”
而后,石头僧又用出数招武学,韩潇一一说破招式的隐位。当石头僧用到“太极拳”时,韩潇却须得观瞧片刻才可说出隐位的所在,且有数招更是说错。
石头僧便说道:“这‘太极拳’乃是隐位较少的武艺之一,仅是一招招分开来拆解,隐位亦是难以瞧出。”
韩潇听了这话,不禁想到一事,于是问道:“招式连成一气又与分开拆解的隐位又有何不同?”
“问得好!”石头僧说道,“高手比武,一招打出早已想好数个后招,前一招的隐位转瞬间便又成了下一招的显位,如何破解须得靠你的悟性了。”
一连数日,石头僧只将“无相神功”与韩潇练熟,对于破解招式的隐位却再未提及。这些时日中,石头僧食量大增,每天须得食用三头麝鹿。灵虚观的小道士终于发现所养的麝鹿每过一日便会少了几头,算下来共少了二十余头之多,且毫无痕迹与征兆,还以为是闹了山魈鬼怪。
这一日清晨,熟睡中的韩潇被江婉推醒。
韩潇惊声说道:“可是石头大师走了?”
江婉点了点头,向地上一指。韩潇见那沙土之上横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字“有缘再会”。这些时日中,韩潇与石头僧一老一少相处极为融洽,又蒙他传授绝艺,心中早已将这老僧当做祖辈看待。虽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却未想到他走得如此突然,心中略有惆怅之感。
“婉儿,这位大师武功绝顶,天下间再也找不出这样厉害的人物了。”韩潇叹道。
江婉笑道:“恭喜大哥练成了绝世神功!”
“我虽学了‘无相神功’,可石头大师说,要与天下英雄一决雌雄,还需领悟此中真谛呢!”韩潇说道。
江婉忽而神色黯然,扭过头去默默不语。
韩潇奇怪,不知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于是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江婉低声说道:“你练成了绝世神功,要不了多久便可报了父仇,那时……那时,你就要去终南山找你师姐,你们……你们……”说道这里,再也无法开口。
原来,江婉自听过韩潇与白沐灵那晚在太行山中定下终身的话后,便始终忧愁不已。这些时日中,虽表面仍与平时一般喜笑颜开,可背地里却是哭过几场。眼见韩潇的武功一天天的变强,知道自己离开他的时日也无多了。
韩潇转念之间便明白了江婉的心思,当即拉过她的手说道:“婉儿,你我是结拜的好兄弟,不,是好兄妹,只要你想,将来便留在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