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客官,小店今日人多,你们的菜还需得些时候才能做好,这样,你们边等我边为大家讲一讲郝大人的事请如何?”那店小问道。
只听皇甫英拍手说道:“快讲,快讲,我最爱听故事了。”
店小二于是说道:“说起这郝大人断案明察秋毫,从不冤枉好人。便说去年,灵台县报上来一桩杀人案,府衙上下都觉得此案铁证如山,可郝大人从判词中看出了蹊跷,决定重审此案。”
“可是什么样的命案?”韩潇问道。
“投毒杀人案!灵台县有一个无赖叫做郑三,这郑三平日游手好闲,专爱打架生事,虽非什么大奸大恶,可左右邻里却也对他烦恨不已。”
“一天,这郑三与临街的王魁吵了一架,两人素来不和,郑三扬言要弄死王魁,大家早已见惯了两人打架,都未在意此事。”
“可到了晚间,那王魁却突然暴死家中,王家便报了案,县大老爷派人查验王魁的尸身,发现王魁双唇发紫,应当是中毒而死。”
“王家的人想起白天王魁与郑三吵架时,郑三说要弄死王魁的话来,于是便告诉了县大老爷,那县大老爷派人去搜查了郑三的家,果然找出了一包砒霜来,便将郑三抓起来审讯了一番。”
“郑三起初并未承认,只说这砒霜是用来毒鼠的,可当地百姓说起他平日的劣迹来,都认为王魁便是他毒害的。县大老爷便派出衙门的捕快去找寻证据。”
“那些捕快确是找来了证人,灵台县药铺的石掌柜证明王魁死的当日,郑三确是来买过砒霜,不过,郑三仍是坚持那砒霜是毒鼠用的。后来,捕快又找到了卖馒头的李二狗,李二狗说郑三当天傍晚在他那里买过馒头。”
“经过几番审讯,郑三终于承认是自己将砒霜放入馒头中将王魁毒死。”店小二说道此处停顿了一下。
皇甫英却好奇的说道:“既然他已承认,又是人证物证齐全,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店小二接着说道:“郝大人看了判词,便将一干人证都传到了知府衙门来。审案那天来了许多百姓观审,都想看看郝大人有何高见,我当时也随大家去看过了呢。”
“郝大人先问那药铺的石掌柜,石掌柜所说与之前的笔录完全一致,便又问那卖馒头的李二狗‘你和郑三熟吗?’,李二狗说他到得灵台县时日较短,人生地不熟,并不认得郑三。”
“郝大人又问‘你每天能卖出多少个馒头?’,李二狗说‘草民生意还过得去,一天大概能卖五百个馒头’,郝大人说‘每个人都来买几个馒头?’,李二狗说‘大概三四个’”
“郝大人便说道‘如此算来,你每天要和一百多个人打交道,这一百多人的相貌,年龄,哪一天在什么时辰来卖你的馒头,你可记得住吗?’,李二狗说当然记不住,郝大人便说‘既然如此,你为何只记得郑三在何时买过你的馒头?’”
听到这里,陈石重重的捶了下桌子说道:“对啊!郝大人当真聪明!”
店小二继续说道:“其实,县里的捕快认为郑三只买了砒霜却证明不了他毒死了王魁,于是便找来卖馒头的李二狗,教他在堂上如此这般说来,这便有了人证,也可以了解此案,郑三熬不过刑于是画了押。”
“这郝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韩潇不禁赞道。
“郑三买那砒霜也确是用来毒鼠的。”店小二说道。
“可那王魁到底是如何死的?”韩潇又问道。
“郝大人后来查到,王魁前些时日被恶犬给咬过,那天正是犬病发作而死。死于犬病的人嘴唇都会微微发紫,看着便向是中毒一般。”店小二解释道。
“那郑三虽不是什么正经人,可是没有郝大人,便也被枉死了。”白沐灵感叹道。
“谁说不是!郑三当真是对郝大人感激涕零,当场便说要悔过自新,不再做那些无赖之事。郝大人见他年纪轻轻又是身强力壮,便收他在身边做了捕快。这郑三其实精明强干得很,后来着实破过几个大案,也抓到过不少盗贼,现在提起知府衙门里的郑仁钧郑捕快来,谁人不挑大拇指!”店小二也赞道。
“原来他的大名叫做郑仁钧。”韩潇说道。
“这也是郝大人为他取的名字,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正人君子。”店小二说道。
“郝大人不仅明察断案,遇事更是能讲得变通,且慧眼识英,若是换作别人谁会去用这郑仁钧来做捕快呢?”韩潇赞道。
“郝大人福泽百姓的事还多着呢,可惜,这样好的父母官却遭了冤难,真是老天不开眼啊!”店小二扼腕叹息道。
众人只听身后饭桌的一人说道:“这便是皇帝老儿的不对了。”
韩潇回头望去,只见那桌共是四位客人,刚才的话是右边的一位中年之人所说。
“这位客官有何高见?”店小二问道。
此时,韩潇等人桌上的菜肴已经上齐,众人一面吃菜,一面听那中年人说道:“当今皇帝虽将蒙古鞑子赶走,复了我汉人的江山,可他出身贫微,很在意别人对自己身世的看法,这类贺表之事年年都有,被这样处死的官员实不在少数。”
店小二说道:“皇帝怎会如此疑神疑鬼?”
“皇帝年轻时做过和尚,四处化缘讨饭,便和那乞丐也差不多,如今拥有四海,锦衣玉食三宫六院,这可真是天上地下一般,当然会在乎别人对他以前的经历作何看法。”那中年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