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夕阳西斜,子安良觉得时候已经到了。从怀中掏出图纸,对溶月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溶月趴在树上,半个身子悬空,看着他手上的地图。道:“你早有准备?为什么之前不说?”
子安良站起来,仰头对他说道:“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毕竟我现在并不是你的同道中人。”
溶月觉得他说的不错,淡淡的点了点头。现在还能怎样?或许表哥让他回来,是要杀自己灭口。退一万步来讲,子安良没有对自己动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走吧!之前我们还能好好谈话,出去之后,就已经是站在两个阵营之上了!”溶月爽快的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
子安良又陡然想起温孤允倾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跑题道:“这可不一定,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大殿下对我还没有全然信任。我在思考……”
溶月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将马匹牵到他的面前。道:“别叛变!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从你选择他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大师兄,或许将来我们会站在敌对方,但是那也好过你背叛了他,而选择了我!即便是为了小鬼,我也觉得不可!”
听这一番话,子安良只觉有些差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笑了起来,给溶月打脸道:“所以小王爷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要转换阵营了?”
“额……”溶月略感尴尬,牵着缰绳的手一滞,呆萌的转头道:“难道你不是要向你未来的妹婿表明一下自己的心迹么?”
“噗——”子安良听了这话一下没绷住,笑出声来。看着他瞪向自己的眼睛,连连摆手,接着一本正经道:“小师妹我自然疼爱。只是我也有自己的信仰和底线,底线可以刷新但绝对不可以没有。我自幼无父无母,在不知山上只有师父师娘可以孝顺。世人都说做人要忠孝。我也只是俗人一个!”
“好了,不说这些压抑的话了!你上马,我们一起好好出去。继而坚持自己的立场,谁也不干涉谁这总行了吧!?”溶月说道,拍了拍马鞍。
他想要保护的人,就算把自己扎得遍体鳞伤,他也不想放手。那该要保护的人所亲近的人,他也会竭尽全力护着他们周全。除非,有一天实在无能为力!
子安良不大自在的摸了摸鼻头,对眼前人的认知又刷新了一番。心思纯良,说起话来倒也舒服。
也不再多客套,只是调侃:“你就不怕我上了这马,扔下你就不管了?”
溶月扶正他,笑道:“大师兄不会的。我可是你未来的妹婿,你把我丢了。小鬼可不会放过你!”
“哼~还真是有自信啊!”莫名其妙吃了一把狗粮的子安良假装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溶月没有说的是,在摘完柿子之后,他就发现了可以出去的路。只是子安良一直刻意的拖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事,就这样顺着他罢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似乎他们之间才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只可惜人心隔肚皮,还不都是说说笑笑着别有心事。
在山中,迷路找着道了自然好出去,更何况此处山体斜坡度数并不大。然而有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温孤允倾在峡谷急湍的水流当中逐流,仰头望去,散发出红晕的余晖已经消失不见。眼前雾气浓浓,三尺开外的东西已经看不清晰。
虽然摔下来的时候,自己的左腿磕到了水底的石头。但往下走是自己赌对了。
尽力保持呼吸,不让身体沉下去。就这样一直往下游去,应该可以得救。
浸泡在这冰凉的水里,温孤允倾此时意志越来越清晰。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秋猎自己可能无法继续参加。但小命留住,就是青山留住。
他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谁要害自己性命?想了很久,觉得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是溶月,要么是允凌!
可是溶月之前和自己在一起,除非他派人一直跟踪自己。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约了刘士在断崖相见!?如果不是这个计划子安良不知道的话,温孤允倾恐怕要怀疑是他出卖了自己。
如此想着,可能性只剩下唯一的允凌。之前一直觉得他已无至亲在世,不足为患。
现在细细想来,那晚宫宴他和屠丞相演的何尝不是一出好戏。好一个狡猾的老东西,定当是认真了允凌无父无母。日后当了他摄政王爷的老丈人一同策反,指不定还能成为国丈。
温孤允倾也不顾现在正在水里,面露凶狠。无论如何自己应当快点回去,和父皇商量一下。
时间随同峡谷里的水奔涌而逝。过了许久,温孤允倾终于是看见了天空。此时已经是明月高悬。
望着一望无际的水面,他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了。如果不快些上岸,自己恐怕迟早要昏迷在水里然后被淹死。
想着,他也只得另寻出路。看着水纹弯曲的方向,往左手边奋力游去。
时候已经不早,第一天的秋猎也随之结束。行宫当中的宫人们已经忙活起来,按照吩咐正在给出猎归来的人烹饪丰盛的晚餐。
出去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了,首先回来的,就是在回来路上随手打了几只外出觅食山鸡的溶月。他悠哉悠哉的牵着马,和子安良在离行宫不远处就分开了。
看着他提回来的山鸡,温孤姝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对他吩咐的话。
溶月见着她,有些傻气的小声问道:“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