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倩遵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与公公说了这么一回事,又在宴席的厅中徘徊了许久,仍旧不见大殿下回来。
连任务艰巨的禾煦远都带着两只傻狍子回来时,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匆匆跑回皇后居住的楼中,却不忘礼数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皇后应道,想也知道是她。
碧倩略是有些慌乱,可又不敢胡说八道。只是慌忙的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大殿下仍旧未归。”
“其他人呢?”皇后询问着,心中虽然对之前温孤庭樟来说的那些话感到不太安宁,却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碧倩摇了摇头,急切道:“除了摄政王爷,其他人都回来了。”
“允凌?”皇后念着,又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
吩咐道:“你再去好好瞧瞧!或是慰雨打的猎物多也说不定,回来得慢些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是!”碧倩心中起疑,仍想多说什么。又怕惹得她不快,应声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皇后捂住了有些绞痛的心口。低声念道:唯愿雨儿平安无事。
此时月亮越发亮洁起来,暖色调的光辉将一切事物都撒上一层光晕。或真或假,迷离梦幻。月朗星稀,楼凤旻走到之前温孤庭樟站过窗边,仰望天上那似乎触手可及的月亮。
自己和他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难堪的呢?那晚的月亮只是一道银钩,但似乎也是如此光洁。
那年三月初三,楼家船舫之上的乐调从古琴变成了琵琶。使得无数百姓和贵家公子欣羡不已,纷纷划船靠近。
温孤庭樟自然是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可又觉得把船靠得太近,那就是轻浮的表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本还是在船篷当中昏睡的温孤庭柚,过不多久便被这热闹吵醒。揉揉惺忪睡眼,钻出船篷便看见四哥满脸花痴。
而二哥温孤庭朴则是坐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品着茶,脸上挂着邪性的笑。
庭柚悄悄的挪到庭朴身旁,不解的问道:“二哥,四哥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他这副模样还真是少见!”
“啧,你现在又不用娶妻,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心情。若是有一天你有了心动的姑娘,状况或许还比不得他!”庭朴伸手敲了敲他的头,教训道。
庭柚无奈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而下。觉得甚是无趣,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世上的姑娘都如皇长姐那般,看你们怎么吃得消!”
庭朴为他续上一杯茶,反驳道:“妻子和姐姐怎么能是一回事。你就是和皇长姐待久了,才这么畏惧女人。这世上的姑娘,总有柔得和水似的。算了,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对牛弹琴!”
庭柚气鼓鼓的看着他,继而坏坏一笑转过话锋道:“你还真是说对了,那船舫之上的姑娘可不就是对牛弹琴吗?四哥这副模样,也不知道与她和上一曲。”
“就你鬼点子多!”庭朴笑道,又觉得这是个不赖的主意。
庭柚抽出随身携带的长箫,也是笑道:“那可不!看我这就把那姑娘的目光吸引过来,保准让他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一见钟情……”
见他还要唧唧歪歪个不停,庭朴看了一眼立在船头的四弟,调笑道:“你若再不快点开始,你的好四哥恐怕就要栽进水里了!”
庭柚闻言望去,果见庭樟看着楼鸢岚满是出神,再往前挪上一挪,就该去河里沐浴了。坏笑着冲上前去,抓着他的胳膊往前一撞。
庭樟猛然回神,就摔进水里,复又被这调皮的弟弟给拽了回来。如此被扫了雅兴,心中自然不快。道:“你困了不去好好瞌睡,来这里闹腾我做什么?”
“嘿嘿,当然是帮四哥你引诱引诱我未来四嫂的目光咯!”庭柚说道,迎面接上一个“暴栗”。
庭樟教训道:“你这是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被楼家的人听见你这般轻薄,可饶不了你!”
庭柚揉了揉被敲疼的额头,委屈道:“我这可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庭樟笑,看到他握着的长箫为自己刚才的出手感到抱歉。可这庭柚说话也太过了露骨。轻咳一声,道:“你且说说,怎么一个为了我的法?”
“那姑娘弹奏的不过是一首老调,恰好这首老调我熟得不得了。稍后我就用这长箫去和她的曲儿,四哥你能不能靠目光表示尽你的爱意,这可就不该我负责了!”庭柚右手拿着长箫敲了敲左手手心,自信满满的说道。
温孤庭樟沉吟片刻,道:“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万一她看上了你,可不就是弄巧成拙?”
庭柚闻言愣住,一拳打在他的肩上,道:“怎么可能,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四哥喜欢的人,我才不稀罕呢!”
“你说什么!?”一听他说不稀罕,庭樟只觉得那姑娘被贬低了,故作气恼的瞪向他。
庭柚见他这副模样,半是讨好的笑道:“稀罕稀罕……”
某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啊,不!我的意思是……”庭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达,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庭朴见二人如此逗趣儿,提醒道:“你们再不商量好,人家姑娘可就走了!”
“……”
“……”
兄弟二人忘向那船舫,弹奏琵琶的姑娘果然已经开始在收东西,纷纷无语。
恰在此时,围在这艘大船舫周围的小船掌声雷动,还不乏有好事者吹口哨。
氛围一旦热闹起来,便很难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