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后门处,绿篱正与方茗交谈中。她客气的问道:“方公子当真不进去坐坐?小姐可是念了你许久呢!”
“不必了,家中还有事我便先回去了。代我向小姐问好,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还请让人传信给我。家父最近不太舒服,我实在不便出门。”方茗也客气的拒绝道,垂下的眼睑遮住眸子里的失落。
“那……”绿篱还想再客套几句。
方茗忙不迭的摆了摆手打断她,轻声的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告辞了。”
见他实在坚持,绿篱也只得作罢,做了做送他的样子。
逃也似的跑过转角,方茗扶着墙停了下来。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不敢进去见她?真是懦夫!想着,握起拳头一拳打在墙上。手顿时破了皮,倒也并不觉得痛。
绿篱进了院子,拿着手里的扇子摆弄着,却是打不开。
屠季希此时正坐在焚着檀香的书桌前抄着佛经。时间久了,又不自觉的一手抚向肚子。
绿篱推门进去将扇子呈上,关心的问道:“小姐可是饿了?奴婢下去让人送些点心来。”
屠季希回声,道:“不必,只是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
说着,抬手拿起那把扇子把玩起来。敛起笑意,面无表情的问道:“怎么只有扇子?他怎么没有进来?”
“回小姐,方公子似乎家中有急事。送完扇子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并没有多说其他话,只是留下了这一封信。”绿篱说道,细心的开始为她研墨。
屠季希点了点头,只觉得他不来也好,免得看了倒胃口。现在时机还不到,孕吐切不可就这样无端表现出来。
信上书:此扇不要直接打开,平日里只可做装饰。需要用时,用力甩开便可射出十二枚银针。
屠季希看完这简短的话语,摇了摇扇子,却并无异常。思索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对面。
绿篱见状也跟了上来,道:“小姐需要什么奴婢去取就是,可别累着了。”
屠季希横了她一眼,这新调来的丫鬟还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对自己是真的关心,还是只是义父留下来的眼线。
冰冷的说道:“我要你的命,你也给我吗?”随后尖利的笑了起来。
绿篱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她如此直白。随后大义凛然的说道:“奴婢这条命是老爷给的,小姐若是想要就拿去吧。”
“嗤——”屠季希见她闭着眼睛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嗤笑出声。
“他给你的你就还给他,与我何干?现在你给我让开,否则伤着了,可别又说是我欺负了你!”
绿篱愣在原地一会儿,听话的挪到边去。
“再远点!”屠季希将扇子拿到眼前看了看,为了以防万一的说道。
绿篱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干脆躲到门边,怯生生的看着她。
抠到机关命门,胸有成竹的甩向屏风。“叮……叮……叮叮叮……”利器打在木制物上面的声音尽显。
待到再无声息,屠季希走上前去。手抚上屏风,木架子处钉了几根银针,其他的银筝都穿透纱布不知落到了哪里去。
“哇~小姐,这是什么物件儿?看起来还真是厉害,是不是老爷……”绿篱凑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摸她手里的扇子。
见她一口一个老爷,屠季希突然之间觉得十分刺耳。收起扇子瞪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这似乎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把你留在身边是义父的意思,可只要我想,你随时就可以消失不见!”
“是!”绿篱收回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垂头应道。心中却是无所畏惧,自己既然被老爷点名待在小姐身边,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
“没什么事情你就出去,少待在这里碍本小姐的眼!另外,这东西可只有你看到过。若是某天我在哪里看见赝品,无他,唯你是问!”屠季希分明知道她会向屠怀疏通风报信,却还是刻意强调。这样一来就不怕她会忘了这回事。
绿篱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看向她的扇子。
屠季希不再多话,忽然对着她就甩开扇子。绿篱心中猛然一抖,仍旧是没有躲开。
本是故意试试她的反应,一试果然露馅。原来如此!屠季希心想,平静的走回桌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开始抄写佛经。
自讨没趣的绿篱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悻悻的出去。小姐未免和这个男人走得太近,这件事情老爷一定要知道。
那方的方茗失了魂似的走回家,方树道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回来了?做什么去了?你娘都没回来你回来做什么?”方树道闭着眼睛胡说八道起来。
方茗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整个人趴在桌上不语。
方树道将头转过来面对着他,仿佛洞悉一切一般,道:“你真是没用,你不配做我的儿子。不过是一个女人,见着就连话都不敢说了。你……”
“爹,你能不能安静点?好好晒你的太阳不成吗?”方茗忍无可忍的说道,生平第一次顶撞了他。
方树道此时神志不清,一听这话怒火中烧。手摸索着茶杯,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扔了过去。大声的喝道:“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敢跟你爹这样讲话了!对外人腆着脸,倒是学会了窝里横,你还长本事了你!”
方茗看着那被砸碎在地上的茶杯,头埋在胳膊里动了动,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