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自己当真一直装作不知,对这孩子是不是又有点不大公平?
凡人一世不过数十载,自己就当真要让他蹉跎在这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感情之中?
纠结啊……
也罢,在找不到确切的解决方法之前,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于是百般纠结之下,皇甫清明只得试探道:“去年的那场赏花宴后,那一群孩子都陆陆续续有了着落,这辈子也算是有了念想。御凌,以你的条件倾慕的姑娘必定不会少,本王为你寻思一门亲事如何?”
谁知他这一开口,司徒浩的反应比刚才还激烈,声音不仅发抖还带上哭腔了:“求主子开恩!御凌这辈子根本就无法给予别人幸福,实在不想去糟蹋别人的心意!主子若对御凌不满尽管打罚就是,御凌绝不反抗半分,但求主子收回成命!”
“……”
果然啊。
这么强烈的抵触之意,就像被强逼嫁给糟老头子的黄花闺女似的……
眼见他把头都快磕破了,皇甫清明忙低喝一声:“好了!停下!本王就那么一说,没有要强逼你的意思!”
司徒浩顿时身体一顿,这才停止了动作,感激涕零:“谢主子成全!”
啧。
皇甫清明看着司徒浩额头上那刺眼的红,突然道:“御凌,若是本王让你恢复原职,你可愿意向本王坦诚?”
然后,刚抬起头的司徒浩,便又瞬间再次伏下了身子,比刚才还要卑微虔诚。
“……不愿意?你要知道,本王在这凡世已经不会待太久,到时候你就当真不会心有遗憾?或许你说出来,结局反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糟糕呢?”
可是,回答他的,依然是无尽的沉默和卑微的身姿。
“……”
这还真是——不一般的倔!
就这么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宁愿隐藏一辈子?
略感心塞。
“你就这么想远离本王身边?”
几乎是一瞬间,司徒浩就无比焦急地回应道:“不!御凌想服侍在主子身边,无时无刻都在想!可是,可是没有办法,御凌不能用假话搪塞主子,可一旦说出来御凌却连面对主子的资格都会失去!所以,所以——”
“所以宁愿像现在一样自甘堕落,做一个跑堂?”
“不,御凌没有自甘堕落!御凌只是接受主子的命令行事而已,三个月之后重返魅夜,多少还是可以为主子效力的!”
“……”
不提醒他还忘了这一茬了。
跑堂三个月,然后听从魅夜统领调遣。
这是他当初的处置令。
不过,这是重点吗?
这孩子,强词夺理偷换概念的本事还不弱。
又无语了好一会儿,皇甫清明才自言自语般地恍然道:“也对。宁愿被打死也不肯说出的秘密,又怎么会因为这样的条件而轻易妥协……”
旧事重提,司徒浩又是一僵,随即止不住地再次紧咬嘴唇浑身发颤,神经再次崩塌。
背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早已被汗水浸透,汗水中的盐分清晰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想要痛呼出声。
要不是他一直低着头,恐怕早就已经暴露了。
而且又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饶是坚韧如他,此时也成功地开始摇摇欲坠了。
皇甫清明一回神就察觉了他不大正常的反应,顿时心口一抽,蹙眉道:“怎么了?死都不怕,现在几句话至于怕成这样?”
司徒浩此时脑袋已经有些恍惚,不过还是勉力轻笑道:“没,没事……有些后怕而已……”
“后怕?”
皇甫清明明显不信。
于是他起身想要走近查探,一抹刺眼的红却不期然落进了他的眼眸。这让他瞬间眸瞳骤缩,随即气得咬牙切齿:“你——简直混账!”
该死!
都怪他刚才也一直在神情恍惚,居然没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再次崩裂了!
粗暴地一扬袖,一个透明的结界顿时将整个雅间给隔了开来。
然后双手迅速在胸前翻花结印,快得几乎看不到影子,接着便是一道金色柔光从他手中流出,并迅速地将司徒浩给包裹了起来。
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的司徒浩,被眼前地一幕惊得有些发愣。
主子这是,在为他疗伤?
“主,主子——”
别为我这种人浪费灵力。
“闭嘴!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是,是……”
明明是被厉喝,可司徒浩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一般,让他忍不住嘴角轻扬。
主子果然还是这么温柔呢。
这样的主子,让他怎么舍得用自己龌龊不堪的心思去加以亵渎?
皇甫清明的灵力毕竟和子谦的治愈之气不同,再加上司徒浩算得上是伤上加伤,即便使用仙法处理起来也稍微麻烦了些,所以此次用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这让司徒浩无比心疼自家主子,屡次想要打断他的施法。
“主子,请停手吧,御凌如今已经不值得主子大费心力!”
“主子,其实御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再次聆听训示的,所以还请您停手!”
“主子,御凌现在还在受罚期间,若您亲手救治就失去意义了!而且被别人察觉了也不好进行说明啊!”
“主子……”
直到皇甫清明终于被他烦得不行,怒吼道:“你再不闭嘴,本王就立马给你指一门亲事,从此以后不得踏入誉王府半步!”
“……哦。”
这个威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