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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黑雾也不给张依依挑选的机会,大树上倒挂的几人中立马有一人被自行松了开来,片刻间便被送出了柳林坡,离开了这里。
张依依见状,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意外的是神识竟能十分清晰的透过这片被莫名力量包围住的地方,看到那人的的确确就在那一瞬间当真被放走了。
只不过,这头一个被黑雾放走的并非何洁,也不是何则等人,而是上次受了伤而不曾与小队一并出海的成员。
张依依看着眼前的情形,联想到何洁的声音被阻绝开前对她喊出的那句明显没有说完的话,心中不免有了一个更为真切的猜测。
黑雾里的声音不止一次的提到过,他就是神,是这个地方唯一的神,这话怕还真不是什么狂妄的疯言疯语。
三千大道中,有一道名为域,掌其域者便等同于掌控了这片领域里头的所有一切,让其生便生,让其死便死,让域中所有的东西皆能为其所用,听其所令,如此这般,说是这片领域之中唯一之神当真没有半点问题。
而现在,张依依已经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所面对之人何其强大。
化神方可立道,而蓝羽小世界如今修为最强的至尊人物便是化神。
唐家这个家族明面上显露出来的势力之中,总共也就是两位化神坐镇,但这两人既不可能随意离开唐家,且所立之道也非秘密,绝非域。
也就是说,唐家暗中隐藏的势力之中,必定还有人已经化神立道,且所立之道正好便是域。
再联想到大半年前在小镇上遇到唐希时,那不远处的唐津,联想到中型家族资格预赛时,她与洛启衡看到唐津时都曾提及过的异常,张依依突然间冒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说,唐津当真隐匿了修为的话,那么当时她所察觉到的那种怪异别扭感就能够说得清楚了。
虽然以唐津的年纪,以蓝羽小世界的普遍修炼速度来看,唐津现在绝对不可能达到化神的高度,可往往很多时候,在排除掉一个个事实后,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哪怕看上去最不可能,却往往便是真相。
张依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唐希与唐津之间的关系、唐津本身的怪异、唐津对她与洛启衡的额外关注,还有唐家几千年前的那场所谓的劫难……
她越想便越觉得这些人与事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联,而其中所隐藏的真相恐怕十分复杂惊人。
而她只怕早就已经被卷入到了某些阴谋之中,对方盯上她的真正目标兴许能够从接下来所提的问题之中有所推测。
如此一来,张依依的面色更是沉了下去,紧皱的眉头也愈发深了起来。
“啧啧,怎么这脸色反倒是越来越难看了?明明你都已经救走了一人,不该高兴些才对吗?”
墨雾眼见张依依在他放过一人之后非但没有任何的喜色,反而神色一变再变,便更是来了兴趣:“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还是突然觉得这些人并不值得你费心费力甚至于可能赔上性命来搭救?”
说到这,那声音顿了顿,又道:“如果真想通了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几个,那么活下去的机会自然就是你的了。”
“不必了,阁下还是继续提问吧。”
张依依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对方明显是在诱她行恶,坏她道心。
她不是不敢杀人,更不是什么善良到舍已为人的圣母,可也绝不会做那等毫无善恶底线,甚至于基本人性是非都丧失的人。
何洁几人本就是受她牵连才会遭遇此劫,她没能力将人救出是一回事,但反过来杀何洁几人来保自己性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论是现代社会,还是如今身处修真世界,张依依行事都有着自己的一份底线与原则,若她今日当真如黑雾所诱那般做了,那么将来修炼必将受限于这道心魔,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唉,可真是个傻孩子,为了几个毫不相干的人,这又是何必呢?”
黑雾见状,极是不赞同:“该说你天真好呢,还是愚蠢?明明大好的苗子,也不知家中长辈到底是如何教的,心地太善害人害已呀。”
“阁下无需做这等没用的劝说,我也没阁下想的那般善良,但亦有属于自己的原则与坚持。”
张依依没有理会对方的蛊惑:“他们因我而受连累,能救自然得救,若实在救不了,我也问心无愧。有些因果,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不可强求,却也不能毫无底线。”
她的话不仅传到了唐津、唐杀的耳中,同样也传到了何洁等人耳中。
何洁伤得极重,明知自己的声音被隔绝,却还是极为不甘地张嘴在那儿说着什么,甚至于眼泪都流了下来。
黑雾见状,倒是再次嗤笑起来,明显对于张依依所谓的底线十分不屑:“那是你还不曾真正看到过这世界的黑暗与肮脏,不曾体会过身为弱者的悲凉与绝望,等到真正经历过这些,你那所谓的原则、所谓的底线、所谓的坚持通通都不过是狗屁。”
“道法三千,正也好邪也好、善也好恶也好、于天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唯有强弱才是至理!古往今来飞升之士又有谁手中没有无辜者的鲜血,邪魔外道亦从不缺少证道飞升的途径。”
黑雾一副看穿张依依心思地模样:“你觉得我是在诱你入邪道,在坏你道心,殊不知你那种愚蠢的想法才是真正的作茧自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