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堂,行拜礼!”
傧相一声高唱,慕云漪原本准备起步,与苏彦共同入堂,不想苏彦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见苏彦仍旧没有前行的意思,手中暗暗扯了扯红绸的这一端以提醒苏彦。
而苏彦在此时再次开了口,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云漪,从公主府到这里,你我一同跨过火盆马鞍,足够了。”
“什么?”慕云漪开始觉察到苏彦的反常,“阿彦你……”
同时,傧相也再次提醒:“新人入堂!”
苏彦对此充耳不闻,继续对慕云漪道:“云漪,去万空山,现在,立刻。”
慕云漪似乎猜到了什么,但随即更加迷惑和诧异,她已经顾不得考虑周围宾客的反应,隔着喜帕问道:“苏彦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跟我走!”说罢,苏彦猛然抽掉二人手上的红绸,高声留下一句话:“在场宾客尊长,且在原地稍安勿躁,待我回来自会向大家解释赔礼!”
下一刻他便拉住慕云漪的手绕过前厅,向后院走去。
“将军,公主!”
“彦儿!你这是去哪里?”
“哥哥!”
“主子!”
奏乐倌们也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停止。
苏彦不顾身后所有人的惊呼与呼唤,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门。
“阿彦,你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万空山,你自会知道一切真相。”
二人来到了后门,苏彦赶走了所有小厮,让慕云漪在这里等他。
很快,苏彦牵来一匹马,到慕云漪身边把缰绳递于她手中。
随后又觉得慕云漪身上的霞帔和后面的拖摆外袍十分碍事,便帮慕云漪脱下丢在了地上。
“去万空山吧,那里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等自己……慕云漪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人,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彦,难道他已经知道慕修的所有秘密?
苏彦略带笑意的目光,仿佛已经回答了慕云漪的疑问。
“自十八那年与你相识,娶你为妻便是我的梦想,自始至终从未改变。”苏彦看着慕云漪,那样柔和,“可那终究只是我的梦想,而不是你的梦想了。”
“去吧,在我反悔之前。”苏彦故作轻松地催促慕云漪上马。
“可这里……该怎么交代?”慕云漪迟迟不肯上马,不安地回头望着府内婚堂的方向。
“你安心去便是,我自有说辞。”见慕云漪仍有犹豫之色,苏彦果决地说道:“这里是苏家,我是未来的镇国公,谁还敢让我难堪不成?快走吧,待会儿他们若都赶来后门了,才真正叫我难办了。”
慕云漪终于不再犹豫,翻身利落上了马。
“阿彦,谢谢。”说罢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苏彦看着那消失在巷尾的身影,所有的情绪化作嘴角的一丝苦笑。
“云漪,你昨夜那一行泪,终究是流到我心里了。”
当苏彦回到婚堂时,原本窃窃私语的宾客长辈们顿时安静下来,然而看到苏彦只是独自一人回来,身后并无安和公主的身影时,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探究地将目光投向一家主母国公夫人。
同样一头雾水的苏母也早已经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质问道:“彦儿,你究竟在弄什么名堂?这拜堂行礼的时辰就要过了,云漪人呢?”
“母亲,您稍安勿躁,儿子这就对众位宾朋解释。”
说罢,苏彦转过身去面向堂内众人。
“承蒙各位亲朋尊长对苏彦的看重与厚爱,今日来此参加婚宴,然因苏彦个人之故,今日无法与安和公主成婚,幸而未及礼成,故今日婚仪取消!”
“什么?!”
“镇国公府这闹得是哪一出?”
“怎么好端端地取消了呢?这新娘子不都接来了吗?”
一时间,镇国公府真真是炸开了锅。
苏母再也顾不得什么庄重,上前高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婥见母亲气得满脸涨红,连忙上前扶住母亲,同时对苏彦催促道:“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快同母亲说清楚呀!”
苏彦回身对母亲道:“母亲,此事说来话长,待儿子安排好众位宾客,自会来跟母亲请罪和交代。”
“胡闹,我现在就要你们两个给我一个交代!”说着,苏母对身边的陈伯低声道:“你派人把安和公主给我请来前厅。”
“是,老奴这就去!”
就在陈管家欲去后院时,苏彦叫住了他:“陈伯,不用去了!我已经将云漪送出府外了,你们追不上的。”
“你,你……”苏母被苏彦这一招先斩后奏气得浑身颤抖,但见他决绝的态度,便知其心意已决,就算自己如何怒火中烧,顾及体面,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与自己儿子生出矛盾,便强忍着坐下。
“好,我便等着你的交代。”随后便将头偏到一边去,不再看他。
苏彦则继续去门后对堂外宾客道:“今日婚仪虽取消,但宴席照旧,各位宾朋若不嫌弃,尽可以留下吃顿酒,权当苏家赔礼,待今日过后,苏彦必会家家户户登门致歉!。”说罢,苏彦再一次深深拘礼,言辞恳切:“多谢众位理解厚爱之情,苏彦感激不尽。”
众人心中自是有数,接亲时一切尚好,忽然在即将拜堂时出了这档子变故,其中必有蹊跷,可苏彦这话都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左右这婚事今日是不成了,纵然心中千个万个的疑问,但说到底这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