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陡了吧,要上去得费很大劲啊!”我看着都觉得头晕。
“采药人要是都去倒斗,我们就没饭吃了。”种马小声叹道。
“爪子?怕了?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黄头说道。
“怕什么?我从小到大就不知怕为何物!大叔带路走起!”种马死撑。
“哈哈,要得,这个崖窝窝旁边有一条我们屋头几代人踩出来的小路可以上去,但是才下了雨路有点打滑,注意到点哈!”黄大哥好意提醒我们。
开始爬的时候才知道这有多难,我也常去玩室内攀爬,但和这条路比起来,简直就是幼儿园和中科院的区别。
我和种马都给登山靴套上了防滑链,让我们蹬在地上感觉稳当一点,安心不少。
我们跟在黄氏父子后面,仔细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他们谨小慎微,每一次落脚都要经过再三的考量,然后才会跨出去。
“跳跃”这个词,几乎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用老黄头刚才闲聊时候的话说,越是老练的,越胆小。
我和种马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踩着他们踏过的地方缓慢挪动着脚步,在这接近垂直的悬崖上,向悬崖顶端像蜗牛一般前进着。
“黄大哥,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都是草,在山崖顶端你们的绳子在哪里固定啊?”我们已经爬到了几十米高的地方,种马和我一样恐高,他多半是害怕一不小心看到下面,所以靠说话分散注意力。
“放心嘛,虽然路上大部分地方都是草笼笼,但是在山崖顶上有一片小树林。”黄大哥说道。
“这光秃秃的悬崖上有小树林?不可能吧?”种马对此表示怀疑。
我仔细看了看用手撑住的岩石,说道:“还真有可能,这悬崖大部分结构是石英砂岩构成的,这种石头和普通的岩石不同,它能把水分存积起来,如果悬崖顶端有少量泥土的话,鸟类把各类树木的种子掉落或者排泄在上面,长此以往,种子就能发芽,树木能吸收到足够的水,就这样,慢慢长成一片小树林,这是大自然的奇迹!”
“欧阳小哥是读过书的人,硬是见识广,我们就只晓得高头有树林,但是不晓得咋个长上切的。”黄大哥趴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说道。
“晓得怎么长出来的,爬不上去也没用啊。”我叹道。
随后我们在一个拐弯处靠着休息了几分钟,继续在蜿蜒的悬崖小路上攀爬着,又爬了半小时,终于到了悬崖顶端。
“啊!累死了!歇会儿先。”种马长吁一口气仰躺在地上。在攀爬的过程中,我们弄了满头的泥土,此刻都顾不上擦拭,休息!
现在天已黑,黄氏父子在树林里捡了些柴生起了篝火。
这里的柴比漏斗山的柴更加潮湿,篝火点燃后散发出滚滚浓烟,有时候风向一变,扑面而来的浓烟能把人呛到窒息。
“黄大叔,为什么不明天上午再出发,非要今天下午来,到这里都晚上了,天黑不好办事啊。”种马是好奇宝宝。
“马小哥,这你就不晓得了哇,因为晚上更好采‘满山香’。”黄大哥回道。
“哦?愿闻其详!”我把背包里的干粮分给黄氏父子问道。
“这‘满山香’啊,又叫‘石耳香’,是莫莫山才有的一种本地蜂子采集植物香油后,飞到崖窝窝头做的蜂巢,这种药产量低的很!五六十克的重量起码要二三十年的时间才长的成,它主要是拿给城里头的人拿去治癌症,所以贵得很!”黄大哥这么解释,让我开了眼界。
“那这和晚上采药有什么关系?”种马纠结这个问题。
“这种分泌出‘满山香’的蜂子,晚上会进入休眠状态,方便采摘,把没有蜂子的那部分割了,给他们留下可以住的窝窝,如果是白天来采,蜂子容易死,山神会怪罪的!”老黄头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种马终于揭开了心中的疑惑。
吃喝完毕,黄氏父子将两套绳索牢牢固定在最粗壮的两颗大树上,随后我们一起将绳子拖到等会儿即将下绳的位置,本来我是打算用我们自己带的登山绳的,但黄氏父子不同意使用,理由是采药人在山里采药的时候只能用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如果用其他的绳索,就是对祖先不敬,山神会惩罚,我和种马只得作罢用他们的绳索。
黄氏父子采药,依然沿袭最传统的方法:他们一寸寸地检查完绳索之后,将麻绳打好一个三角形的结,可以包住整个屁股,然后把绳系在山顶的树干或石头上。如果山顶荒无一物,那么就让一人坐在顶端,把绳的一端系于此人腰间,另一端系在采药人身上。
经过商议,老黄头和我先下去,种马和黄大哥在上面负责拉绳子,然后黄大哥再把种马慢慢放下来,我和老黄头在山洞里接应种马。
安排妥当,立刻开动!我和老黄头坐在结上,种马则跟着黄大哥的放绳的节奏慢慢送着绳子,冰凉的山风呼呼地作响,我看着脚下黑幽幽不知几许高深的悬崖,感受着不停来回动荡的绳子,感到非常紧张。
老黄头看出我很紧张,他开始和我说话分散我的紧张感,黄氏父子地盘内的高山峡谷之中有不少的名贵药材,如金石斛、铁皮石斛、草石斛、石米、石龙盘、一炷香等。
这些草药之所以名贵,一是因为其生长期漫长,数量极少,人们极难见到,极其稀缺;二是因为它们全部生长在数百米甚至千米高的悬崖峭壁之上,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