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群面对林荣的盛情邀请有些为难。
现在兵械还未卸下,还有几艘船只上的士卒没有下船,营地还没找好,他这个主将就要去喝茶休息,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但要是拒绝了林荣的邀请,就显得自己好像瞧不起对方一样,人家一个七品文官对自己如此客气,这可是极其罕见之事。
“将军还是随林知县前往县衙吧,这边有卑职指挥便好!”
孙仁贵抱拳道。
“那烦请贵县留下从人,等大军集齐后带着士卒前往营地扎营可好?”
“此事好说!林勇,你留下,等会给大军带路!”
跟着林荣的两个随从中有一人出声应答,林荣肃手邀请后当先转身行去,吴群叮嘱孙仁贵几句后带着十余名亲兵跟了上去。
“林知县,本将听闻台湾岛上已有两千余口农户,为何一路行来,田地里并未看到有人劳作?此刻当在未时左右,也不在用食的时辰,人都去往了何处?”
一行人离开码头,踏上了一条往东去的土路,路前面数百步外隐约有房舍可见。路得两旁则是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已是五月时节,沉甸甸的稻穗已是低下了头,看样子不用多久就要成熟了。
几名农户正在田地里忙碌着,看到吴群一行人后都是停下劳作,惊讶的打量着身材高壮的亲兵们。
“吴将军有所不知,岛上有两千多农户不假,但此刻大多在收割甘蔗,以供岛上的糖寮榨糖所用;蔗田在北面,在此地目力难及!”
林荣笑着回道。
十几名亲兵分为前后,将吴群等人包在中间,人人手持装好弹药的燧发手铳,一边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远处高大的椰林。
“远处高可及天的树木名曰椰树,其果实巨大,内含汁水极多,吮吸起来极是甜美!本官住处有不少椰果,到时大家尽情享用便好!呵呵!”
林荣十分享受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被众多持铳亲兵包围着的他,仿若已成了朝廷大员一般。
他知道山东人几乎从未见过南方的植物果蔬,所以边走边自豪的讲说道。
“此岛物产丰富、田地肥沃、雨水充沛,极适宜各种农作物生长,只可惜岛上人口太少,数年间开垦之田地也只有数万亩,大部分还种植了甘蔗,实在是暴殄天物呀!”
林荣叹息道。
作为泉州府户房吏目的他,因为经常要下到村庄收缴租赋,久而久之他对农事倒是熟知不少。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远处看到的房舍建筑近前,才知道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由于尚未深入镇中,所以不清楚有几条街道。
因为镇上的农户都在田地间忙碌,小镇显得安静异常,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吴将军这边请!林虎,快去泡茶!”
进入小镇没走多远,林荣在临街的一个院落门口停下脚步,笑着肃手请道。
“这。。这便是县衙??”
吴群看着眼前这座明显是居家住宅的院落,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十余名亲兵也是一脸的诧异。
在他们的印象中,县衙都是巍然森严的所在,虽说台湾岛是新辟之地,但岛上也有两千余人,县衙就算没有内陆那般模样,但也不该是现下如此狭**仄的样子,况且连一块衙门牌匾都没有。
“呵呵,这便是台中县衙,吴将军,咱们里面叙话,本官有要事与将军相商!里面请!”
林荣内心虽觉尴尬异常,但现实摆在这里,此时已顾不上面子了,只有与吴群处好关系,才能在岛上做出一番事业来。
吴群跟在林荣后面进入院中,亲兵队正李成留下八人于门口站班警戒,其余几人进院子留在二门处,他自己则跟着吴群来到堂屋后侍立在门前。
林荣和吴群分宾主落座后,林荣笑道:“鄙衙实在是简陋的紧,本官也是登岛只有月余,一切皆为草创之初,还请吴参将莫要见怪才是!”
“某自十余岁便入行伍,风餐露宿于某皆是寻常;林知县身为朝廷命官,能居此而无不耐,某心下佩服得紧!”
吴群这话倒不是客套。对于他这个武人来讲,何等简陋的场所都无所谓,但林荣作为一个文官,能坦然的面对如此境况,这一点确实值得敬佩。
“唉,本官亦是无奈啊!既已至此,也只好继续负重前行!吴将军亦是受命来此,你我今后还需精诚合作,为朝廷经营好台湾岛,使我皇命再添新地!”
“林知县此言不差!我等既是奉命前来,自是要以公务为重;林知县还请宽心,本将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但凡对朝廷有利之事,本将自会全力去做!”
这时林荣的族人林虎端着一壶热茶从屋外走了进来,给二人倒上茶水后,林荣吩咐道:“阿虎,去削砍几个椰果给门外的众位将官尝尝!”
林虎放下茶壶应声而去。
“林知县,岛上究竟是何状况?某总觉得有些不对之处,某二人以后既是要长久相处,故无论何事,还请林知县据实相告为好!再就是岛上的红夷土著都在何处?某手下两千精锐可就是奔着外敌而来,要是对此一无所知,那可是兵家大忌!”
吴群喝了一口热茶后,终于憋不住心头的疑问。
既然奉命登岛抵御外侮,那就要对敌情有所了解,知道敌在何方,兵力几许,然后再遣探马打探敌之详情,之后制订相应作战计划。
可现在岛上给他的感觉却是安定异常,和林荣交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