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卿,如何看待东虏奴酋议和之请?呵呵,朕倒是觉得有趣至极。向来以天下无敌自居之八旗,居然有如此柔软之身段,想必是奴酋夜不能寐、痛思悔过之后幡然醒悟吧?呵呵呵呵!”
很少用玩笑口气说话的朱由检心情大好之下也不由调侃道。
内寇已近绝迹之下,外虏也处在崩溃的边缘,自己来到大明后,终于在近四年的时间里逆转大势,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心里也是感到得意非凡。
“还不是让皇爷您给打服了?区区偏僻荒野之地一部首领,居然竟敢建号立国称帝,呸!日月照耀之下,只有我大明皇帝才是天下之主,他个奴才真是长了一副狗胆!”
不等正在阅看书表的杨嗣昌回话,一旁地王承恩凑趣地接过朱由检的话茬道。
王承恩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家皇爷那种轻松的心态,并且由衷地从心里为皇爷感到高兴。
能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皇爷可是耗费了巨大的心神和精力,现在大明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上至高官下至黎民,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启奏皇上,臣与孙白谷所判完全一致,奴酋此次求和并非缓兵之计,实因内外交困之下不得已之策。
目下我军对其正面威压甚重,而两翼奇兵之利尚未显露,单是此般情势便已令奴酋难以承受,要是再过数月,奴酋就不是上表求和,而是直接乞降才是!
不过看奴酋表中之意,似是有困兽犹斗之念,为此松锦大军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莫被其寻得破绽以致事态失控。至于东虏求和之事,臣非东郭之人,臣建议当继续实施既定策略,将其实力彻底瓦解!”
对于建州近年来的虚弱处境,朱由检与几位重臣早已研判过数次,杨嗣昌的态度当然十分坚决,不做东郭先生,而是趁他病要他命,痛打落水狗。
“杨卿此言甚合朕意,此战也将是对十余年来东虏屡屡犯边、烧杀抢掠我大明百姓性命财产罪行之总清算,各部官军需齐心协力,听从号令,所有参战之将官士卒要以无畏之心奋勇作战,待功成之后朕将不吝厚赏!
对于畏敌怯战之人,不管其是何身份,均要予以严惩!朕会赐孙卿尚方宝剑、王命旗牌,对不听号令者,不管文武,皆可当场斩杀!”
朱由检肃声开口讲道。
因为后续各路总兵将会赴援关外,为防止历史上松锦大战中有人至大局于不顾,率先逃遁以致全军崩溃这种悲剧重演,加强孙传庭的权利是完全必要的。
以孙传庭杀伐果决的性格来看,只要有了代表皇权的两样利器,足可震慑住某些心思不定之人,也可以在不会引发朝臣攻击的情况下名正言顺的行使职权。
老孙可是真敢动手杀人的。
历史上就算手握重兵的贺人龙,也是被孙传庭当着他那些家丁的面砍下了脑袋,并且特意命人将那颗血淋淋地脑袋放在木盘上给众将传看,那些骄兵悍将都是两股战战、口不敢言,最终也没人敢因此而造反。
听到皇帝又给孙传庭加了尚方宝剑和王命旗牌,杨嗣昌犹豫了一下,本待再次出言相劝,但想到了皇帝刚刚说过的那番话,最终还是躬身领命。
“皇上,那奴酋此次上的议和之表该如何回复?置之不理的话则有失我天朝上邦之礼仪,以臣之见还是简单答复,直斥其不臣之心、令其即刻弃械投降为好!”
朱由检本来没想给皇太极什么答复,但杨嗣昌的建议提醒了他,作为泱泱大明的君王,他不能失了风度。
“就依杨卿之见,以大明朝廷之名义行文:命奴酋去国号,所有军队即刻就地弃械请降,等待朝廷安插!恢复建州卫,奴酋为建州卫指挥使!允其保留十三副盔甲!若其不接受上述条件,官军即刻展开攻击!就如此好了,杨卿退下吧!”
当年努尔哈赤不是很自豪的宣称凭着十三副盔甲起兵反明吗?那朕就给你保留同样的物事,看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再次崛起。
杨嗣昌听到后面先是愕然,随即马上便明白过来,心里顿感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躬身接旨而去。
清军松锦大营主帅济尔哈朗的营帐内一片寂然,身穿明黄色龙袍、一脸病容的皇太极端坐在正中的龙椅上,济尔哈朗、多尔衮、岳托、阿济格、阿巴泰、孔友德、尚可喜、耿仲明、宁完我垂手低头立于帐下两侧,谁都不敢随便出声,生怕引发皇太极的怒火而被惩处。
没等征募的大军集结完毕,忧心前线战事的皇太极不顾病体尚未痊愈,便带着两黄旗的精锐花费三天时间赶到了送锦前线。
在被众人恭迎入营之后,皇太极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帐内众人前来,分述与明军数次交手的过程与战况,以对战事的详情有所了解,并且会商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按照八旗的惯例,济尔哈朗等亲王贝勒是要坐在椅子上与皇太极议事的,但皇太极进帐安坐于带来的龙椅上之后,随即下令将帐下的椅子全部撤除,济尔哈朗、岳托倒是没心思计较,而多尔衮和阿济格纵使心中不忿,但因屡次三番大败亏输之下没了底气,最终还是捏着鼻子默认了此事。
“尔等挟十万精锐南下月余,非但从明人处一无所获,反倒是损兵折将,平白折损我无数八旗健儿,朕深以你等为耻!如此丧师辱国之举,可以说使我大清国威尽丧,且让明人士气大涨!此消彼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