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儿,快上来,前面就到了。”
泰山派山门口迎客亭外,周名剑擦擦额头汗水,看着落在后面的新婚妻子裴氏笑道:“已经到山门了,你要歇会吗?”
裴氏从小到大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抱怨道:“哎呀,你家亲戚怎么住这么远,累死我了,到底还有多久才到?”
周名剑拉了一把妻子,安慰道:“山顶就是了,今晚一定可以到。”
“还要爬上山顶?老天爷,你放过我吧。”裴氏扶额:“不行,我头晕,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周名剑与裴氏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闻言无奈,只得弯腰背起了妻子。
这泰山派建派于前朝,距今已有两百余年的历史。初时本也是江湖草莽,但因着第六代掌门公羊瑾出生将门,在战场上救过先皇性命,先皇便赏金赐银的在泰山派金顶修筑了规模宏大的天空城,泰山派从此一跃而成为中原大派,煌煌百年不衰。
迎客亭内有泰山派弟子守卫,见到生人,他先施了一礼,说道:“何方贵客到访?”
周名剑含笑还礼:“师兄有礼,在下周名剑,是专程前来看望燕掌门的,还请代为通报。”
守哨弟子笑道:“原来是周师兄到了,小师妹每天都念叨你呢,快请进。”
周名剑尚未开口,便听对面一声惊呼,一名白衣少女急奔过来问道:“是表哥么?哎呀,你可真行,说来看我们,直走了三个月都没音信,害得我天天要在山口守着……咦,这位就是表嫂吧,真漂亮,表哥好福气呀!”
她看一眼被周名剑背在背上的裴氏,咯咯笑个不停:“你们俩这是唱得哪出?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啦,不用这么明显吧?”
周名剑和裴氏一下子红了脸,裴氏连忙跳下来,笑嗔道:“夫君,这位就是表妹吧?果真是位妙人呢。”白衣少女名唤王雪珊,正是泰山派前任掌门人王藐的独生爱女。王藐早逝,门中弟子争权夺势互相排挤,竟差点将泰山派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全仗大弟子燕京苦心维系,才没令这悲剧上演。
周名剑一脸歉疚,欢喜道:“是雪珊表妹吧,十几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想当年我跟爹来看你时,你还没那边石碑高呢!”
“什么啊,当年你也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小孩,成天追我后面叫我长大嫁你。”名唤“雪珊”的少女十分活泼外向,一席话倒把周名剑说怔住了,挠头傻笑道:“是吗,还有这一出?我都不记得了。”
雪珊哼道:“哪里是不记得,我看你是在表嫂面前不敢承认了吧?哈哈!”
周名剑神情忸怩,作揖道:“好表妹,在你嫂子跟前就给我留点面子吧。”
“哼,小时候那么欺负我,可叫我逮到机会作弄你了吧,我要把你的糗事一件件、一桩桩全都讲给表嫂听。”雪珊嘟着嘴,自拉过裴氏走了。
泰山上的风景雄奇险峻,雪珊十分自来熟,一路上不停向裴氏介绍经过的各处奇观与传说。裴氏也很健谈,两人趣味相投,等来到金顶看见那座巍峨雄壮的天空城时,两人已经好得像是亲姐妹。以致于备受冷遇的周名剑都忍不住鄙视道:“女人就是话多。”
迎面走来一短打青年,看见雪珊后他两眼放光,喜道:“珊妹,你到哪去,我正要去寻你呢。”
雪珊一路上话不停,这会却沉默下来,明显是不喜欢眼前之人,只淡淡道:“三师兄。大师兄呢,周家表哥表嫂来了,我带他们去见大师兄。”
“周家表哥表嫂来了?喔,快请,大师兄二师兄正在书房商议事情呢,我去叫他们。”青年名叫“柳先君”,乃是王藐的第三弟子,也是雪珊指腹为婚的夫婿,今年才二十岁,最是腼腆内敛。
一行人继续向山上走去,由于柳先君的加入,雪珊再不说话,拉着裴氏只顾赶路。裴氏听着柳先君一路嘘寒问暖,雪珊却只“嗯”了几声,忍不住在心中笑到打跌:这对未婚夫妻也太诡异了。
一路来到泰山派正殿长生殿,燕京正在书房和师弟慕容寂遥商议要事,直拖延了许久才出来,一脸疲惫,也不知道几日几夜没睡了,雪珊不满道:“大师兄你搞什么,请了几次都不肯出来,周家舅父于我们有恩,怎能这么怠慢客人呢?”
十年前王藐正值英年突然逝世,泰山派掌门重担一下子全落到刚刚十九岁的燕京身上,多亏了王藐内弟周章鼎力协助,从旁出谋划策,燕京才得以挫败师叔们的阴谋,坐稳掌门之位。
燕京拍拍雪珊,勉强一笑道:“我与你二师兄有事商议,怠慢贵客了,别生气……名剑啊,咱们也不是外人,就不讲这套繁文缛节了,这位就是你新婚妻子吧,还不快介绍介绍?”
周名剑急忙起身拉过裴氏笑道:“燕师兄说得是,我也不是外人,表妹也太见外了。这位是我妻子裴氏,小字唤作萤儿。萤儿,这两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燕师兄、慕容师兄。”
慕容寂遥哂笑出声:“名剑常提起我们啊?哈,三师弟,不知道名剑提起我们时说得是好话还是坏话,小时候咱们可是把他作弄惨了呢,哈哈!”
雪珊拍手而笑,连声说道:“是啊是啊,我差点就忘了这一出,当时名剑表哥都生气了,闹着要走。表嫂,晚上你就和我住一屋,我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燕京哭笑不得:“师妹,你还嫌小时候捉弄的不够啊,名剑都是有家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