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覆海惊澜>第十一节 丹青妙手绘苍茫

祝文长听罗文琪终于说到莫瑶的修行,便问道:“你方才说这莫瑶在四年间便大有成就,是否她一起始修道便显出大异于常人之处?”

“异于常人倒是有的,只不过不是特别的出众,而是特别的平庸罢了。”罗文琪微微摇头,脸露苦笑。

这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皆露出不解之色,只听罗文琪又道:“我师授业,并非每个弟子单独传授,而是每日晨讲一个时辰,说些修真大道,任由弟子自行领悟,能领会多少要看各人的慧根。至于入门扎根基的道法却不用师父亲自传授,新入门弟子自中查阅典藉,若有不明之处,也由先入门的师姐略加指导而已。听闻我太虚二十四峰多是如此教导弟子的。不知是也不是?”

众人皆点头称是,罗文琪续道:“除却晨讲,诸弟子每日尚须齐聚天虚殿一起做晚课。道行低的,便以我太虚门的基础功法‘太虚混沌诀’扎根基,待得修为到了逍遥境,便可起始修行‘六合虚空道法’,以天虚峰上的浓郁灵气打熬真元。一天中其余时光,弟子可自由安排。”

“我与一众师姐均想,莫瑶与苏婉刚刚上山,自是什么也不懂,看过典藉之后,不知有多少疑问要让我们来讲解,两人入门虽嫌太晚,但勤能补拙,只要肯下苦功,未始不能有所成就。”

“谁知莫瑶师妹竟是十分地不用功取了记载着‘太虚混沌诀’的书册,只草草地翻阅了两遍便放下不再理会。问她可有什么不解之处,她只微笑不答。平日里正经功课不做,却净拿着笔墨宣纸在天虚峰的各处美景游荡,山中花鸟鱼虫、秀木神峰,尽被她收入了画中。有时画得兴起,竟连晨课晚课也忘了去,师父竟也不去管她。”

“我等见她如此不用功,均觉惋惜,心想她因入门太晚,修行上本就难有所成,又这般不用功,只怕穷此一生连缥缈境都修不到。如此绝色,只数十年间便会凄然老去,与草木同朽,岂不令人扼腕?”

“让人料想不到的是,那苏婉却是根骨奇佳,又肯用功,进境竟是奇速,丝毫不比小妹我刚入门时进境来得慢了。想到她十四岁才起始修道,竟能有如此进境,我等即感欣喜,又觉惊异。”

“如此过了三年,苏师妹竟然修到了驭宝境,师父赐了他一柄仙剑,她便开始练赢天剑法。”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身子一震,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叶澜想起自己自幼习武,锻炼筋骨,待得识字渐多,到八岁上,终于能稍稍理解道书上功法的艰深含义,便起始修道。到了十六岁,一举修到了驭宝境。据叶长华等长辈讲,这等神速,已是世间少有。如今听罗文琪说起,那苏婉虽到十七岁才修到驭宝境,比自己尚晚了一年,可人家从全无根基到修至驭宝境,只用了三年时光,以资质论,这苏婉比自己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罗文琪对众人的讶异之色只如不见,续道:“苏师妹自修习赢天剑法,便废寝忘食的整日在校场练剑。那时莫瑶师妹也早已画完了天虚峰上各处景致。她修道虽然不用功,笔下功夫却着实出神入化。我等师姐妹大都向她求了画挂在房中,我也向她求了一幅‘太虚千峰图’。图中云遮霞绕、群峦列屏,便是我亲眼所见的太虚群山也无图中那般雄奇险峻。她画完了美景,便开始为我们一众师姐妹画肖像。是以我等在校场练功时,她也拿了笔墨纸砚在场边画仕女图。”

“苏婉比莫瑶小几个月,原是莫瑶的贴身丫环,自来对莫瑶言听计从。入门很久之后,苏婉仍是叫莫瑶做小姐,莫瑶纠正了她多次,她才改口叫莫瑶为师姐。莫瑶对这个原来是她丫环的苏师妹极是疼爱,事事照拂,连苏婉修行练剑之时,莫瑶也会时不时地指点几句,所说倒也切中窍要。我们还都笑话莫瑶师妹,笑她说起来头头是道,却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莫瑶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仍继续专心作画。”

“如此又过了大半年,到了一年一度的大比之日。我师门下,凡金丹境以下,驭宝境以上弟子,皆集于大校场,分组较量道法,以便恩师检视我等一年来的修为进境。苏师妹因修到了驭宝境,便也下场较艺,莫瑶师妹便也同来观战。毕竟苏师妹修为日浅,第一场便败下阵来。到最后,终究是丁师姐道行高深,一举夺魁。”

文峰忽道:“怎么,连你也输给了丁丫头吗?”

罗文琪道:“丁师姐修为高深,道法精妙,非我所及。”

祝文长道:“丁师妹入门只比文师弟稍晚,毕竟比你多修行了四十余年,你暂时及不上她乃是必然之理。以你的资质,过不了几年,我和丁师妹便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罗文琪微微一笑,说道:“祝师兄谬赞,小妹可不敢当。话说当日恩师见丁师姐夺魁,点了点头,意示嘉许,说道‘文英,你受过一记归阴指,虽说极是凶险,可痊愈之后,于你道行却大有助益,只是你火候尚嫌不足,切忌躁进,万不可贸然引发金丹大劫,仍需缓图’”

“丁师姐点头称是,正欲退下,恩师忽地转头看向坐在场边的莫瑶师妹,说道‘阿瑶,你且下场,与文英斗上一斗。’”

“当时文瑶师姐正与莫瑶小师妹坐在一处,我们听得师父如此说,都以为师父在叫她,文瑶师姐站起身,说道‘师父,我远不是丁师姐的对手。’”

众人听到这里,都向莫文瑶看去,莫文瑶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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