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见陆峻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隐有沉痛愤懑之色,不禁心中有些疑惑,却不追问,静等陆峻述说,只听陆峻轻叹一声,抬头问道:“少主,你可听说过天行教的名头么?”
叶澜听他提起天行教,心中一凛,缓缓点了点头。陆峻续道:“这天行教位列北疆正道十二大派,更是天宁国修真第一大宗,天行教教众极多,却不似其余宗派一般靠收徒传艺发扬宗门,而是广收天下无门无派的修士入教。因此教中鱼龙混杂,难免有些良莠不齐……”
叶澜想起昨日在那不知名小镇上的遭遇,插口问道:“我昨天在一家小店碰到两个天行教的人去收银子,不知咱们叶香居是否也要向他们天行教上供交钱?”
陆峻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杜长显接口道:“老陆的生意这些年被人打压,茶叶卖得不远,不知外面的境况,天行教只敢在一些小市镇上坐地收钱,在稍大一些的城池,便忌着圣上的威严,不敢那般明目张胆,在这天子脚下的宁都城,更是不敢胡作非为。”
叶澜点了点头,暗道:“怪不得!永济城是西南大城,虽远离京师,天行教却也不敢在那里作恶,当地商贩不受天行教欺压,因此那卖鞋小贩丝毫不怕修士。昨日那小市镇虽离宁都只四万里,但因镇子太小,少了皇家管束,这才由着天行教在那儿作威作福。”
陆峻见叶澜不再发问,清咳一声道:“咱们叶香居的酒水和香料在京城稳坐第一把交椅,早在六十余年前便已被列为贡品,咱们的茶叶早年间声名远播,比酒水和香料更早被皇宫相中,京中王公大臣,商贾富户皆是争相购买。后来……,哎!约莫三十年多年前,主人刚回柳叶岛不久,京中一家小茶商的儿子不知从哪里学了几手道法,入了天行教,后来竟一路突破境界,在教中谋了个半大不小的位子。”
叶澜皱眉道:“这人可是借着天行教的势力,打压其它茶庄,扰乱别人的生意么?”
陆峻摇头道:“那倒没有,那茶商见儿子修为有成,便求了天行教的允许,将茶庄更名为天行茶庄。这茶庄便算有天行教一股,每年都给天行教一大笔分成。天行教不能在京城坐地收钱,正愁少了进项,两家一拍即合,便花大力气来扶植这天行茶庄。”
叶澜道:“咱们叶香居的茶叶我喝过的,那晴空落雪可好得很哪!这天行茶庄若来公平竞争,想来咱们也不惧于它。”
仇思雨在旁听着,哼了一声,面带不屑之色,愤愤地道:“他们若知道什么是公平,便也不是天行教了!”
陆韬也道:“这天行教以‘替天行道’四字得名,本来是光明正大的宗派,岂知这些年什么人都收,行事越来越不成话,比之凡世武林中一些门派尚且不如……”
叶澜听了陆韬之言,始知天行教这名字的来由,心中暗道:“这天行教行事可和替天行道这四个字不沾边啊!是了,三叔曾说这世间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所在多有,倒也没什么稀奇……”
只听陆峻又道:“咱们叶香居的茶叶,不是小老儿夸口,那肯定是不输于人的,只是天行教的人毕竟是修真之士,手眼通天,不是我们凡人能比的。当年那天行茶庄更名不到一年,咱们便接到朝庭的旨意,将咱们叶香居的茶叶移出了贡品之列,转而将天行茶庄的下等货色列为贡茶。城中王公大臣自是以皇家马首是瞻,一时间都转去天行茶庄购买茶叶。我只能看着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想不出。这些年下来,咱们这些上好的茶叶却卖不上价钱,打不开销路,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盈余。哎!小老儿无能,愧对主人重托!”
叶澜见陆峻满脸沮丧,急忙出言安慰。陆峻只顾叹气,不再言语。叶澜思索片刻,问仇海正道:“那天行教的总舵在哪里,可在这宁都城中么?”
仇海正摇头道:“不。天行教的总舵远在南方六十万里的宏州。拒说数百年前天行教的总舵本在宁都,他们教中高手如云,有几个已经到了什么混蛋境……”
“是混沌境……”
“哦,有几个混沌境的修士,厉害得紧,本事比圣上还要高出不少。这些混沌境修士自恃神通,不尊圣上,以致宁都城中修真之人只知有天行教,不知有皇上。”
叶澜笑道:“那这位皇帝做得可就憋屈得很了。”
仇海正点头道:“可不是么!圣上雄才大略,岂受得了这等窝囊气?终于和天行教大闹了一场。后来说是从天外天来一位老神仙,出面让天行教中凡是修为高过圣上之人尽数撤离京师,才止息了这场纷争。天行教无法,只得将总舵南迁到了宏州城。”
叶澜听到此处,心下好奇,问道:“既然天行教得罪了皇帝,怎得还有这般本事,轻而易举地便将咱们叶香居的茶叶移出了贡品之列?”
仇海正道:“天行教毕竟是正道十二宗之一,势力庞大,圣上得天外天之助一招占先,却也不好逼迫太过,总要给他们留上三分面子。因此,天行教在宁都势力虽远不如过往,却仍说得上根深蒂固,触角所及,把持各行。幸好他们暂时还没做酒水和香料生意,要不然,我和老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陆峻叹息一声,向叶澜拱一拱手,说道:“少主,此事小老儿实无善策,一直在等主人归来定夺,现下少主来了也是一样,还请您给拿个主意。”
叶澜脸一红,干笑道:“我小小年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