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向西,穿越群山,来到金井国境内。那金井国四面环山,国土不过两万余里方圆,在动辙是幅员百万里大国的北疆,可说是蕞尔小邦。金井京师名为中都,位于金井国正中,方圆千余里,虽不能与宁都那等通都大邑相提并论,但因金井国往来修士密集,是以这中都倒也颇为繁华。
叶、莫二人进得金进国境,直奔中都而去,两人均知金井国对北疆修士向不设防,修士不分正邪皆可在中都上空自由出入,因此两人便也没什么顾忌,直飞入城。
中都上空修士来往不绝,修士来往起落,几于地上行人无异。两人到中都时已是傍晚时分,便寻了一处大客栈,小酌了几杯,就此在客栈中住下。
叶澜得亲芳泽之后,自不会浅尝辄止,恨不得时时能与莫瑶亲热,莫瑶本来对他时冷时热,自与苏婉分别之后,却如全然变了个人一般,对叶澜的种种举动全不推拒,极尽温柔。叶澜正是血气方刚之年,情到浓时,自是无所不至,然每到最后关头,却总是被莫瑶阻住。
叶澜自幼长于海外孤岛,于凡尘俗世之礼法几是一窍不通,更何况修真之人逍遥天地,本不重世间礼法,但他也知莫瑶身属名门,与自己私行好事恐与门规不合,因此也只好强自忍耐。
热恋之人的拥吻亲热,便如渴饮海水,越饮越是焦渴难耐,却又舍不得不去喝它。叶澜自习得玄天无极功后,已久未修练家传功法,柳叶岛家传的静心诀修真对敌威力不足,但于静气宁神却颇有神效,叶澜不能得偿所愿,难免心浮气躁,只得每日将那静心诀运转几个周天,好稍稍消一消胸中炽热心念。
两人处热恋之中,柔情似水,蜜里调油,便莫瑶也不急于去找寻妖魔遗迹,去做那打打杀杀大煞风景的行径,两人整日里便携手在中都四处游山玩水,赏景钓鱼,谁也不提降妖伏魔之事。叶澜柔荑在握,香泽微闻,只觉人间便是天堂,生平从未有如此之乐,莫瑶脸上笑意也越来越多。她容颜绝世,不笑时极是冷艳,有如千里雪国,美则美矣,却难免让人心生疏离之感,现下她唇边甜笑不断,腮旁常挂梨涡,叶澜看在眼中,只觉冰消雪融,春满人间,让他心中也尽是一片暖意。
两人皆颇为好酒,晚间回到客栈,少不得要在莫瑶房中饮酒谈情,叶澜几壶热酒下肚,美酒壮人胆,醉意增情浓,自然少不得对莫瑶上下其手,每每磨到深夜还赖在她房中不肯走。莫瑶被他缠得心浮意动,面色绯红,情动之时,也颇觉难耐,只是仍不愿就此答允,被叶澜缠得没有办法之时,便使劲灌他喝酒。叶澜酒量本不及她,对她的劝酒又从不推拒,自然每晚都喝得大醉。莫瑶等他醉倒,便服侍他就地睡下,自己则躲到隔壁叶澜房中歇息。
闲来无事之时,莫瑶仍会作画,两人游至风景秀丽处,她便取出笔墨画架,将湖光山色尽数收入画中。如此过了数日,正逢集市,两人便携手去集市上玩耍,从客栈出来,路上行人见了两人,皆侧目而观。叶澜知莫瑶脸有惑尘诀,丝毫不引人注目,这许多凡人尽皆侧目,自然是被自己的俊朗相貌吸引,因此见路人盯着他或指指点点,或捂嘴偷笑,他心中也不以为意。过了片刻,时有泼皮混混上前,戟指大笑,脸上尽是兴灾乐祸神色,叶澜见状,心知不对,略一犹豫,随便寻了路旁一个后生问道:“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么?”
那后生浓眉大眼,生就一幅老实相貌,可见了叶澜,却也忍不住发笑,见他相问,便喃喃道:“这位相公,你很喜欢吃桃子么?喜欢吃桃子这集市上多得是,何必要去向一头畜牲讨要?”
叶澜一怔,正不知如何作答,却见一个泼皮指着他面孔大笑道:“大傻瓜,哈哈,傻瓜多见,如你这般写在脸上的实诚人却不多见了。”
叶澜听这泼皮这般说法,自然知道是莫瑶在自己脸上写了字,心想自栈来到市集,也不知被多少人看到,这脸可真是丢到了他姥姥家,想到此处,只觉脸孔烧烫,忍不住祭出双生宝鉴,对镜一照,只见自己额上脸上都被涂满了字画,额上是一株蟠桃树,树上盘蛇,一个小人在树下做乞求状,那人虽小,但身形相貌,当真是与自己分毫不差。图画之下,两行字写满双颊,左边是大爷赏个桃吃吧,右边写得却是:我是大傻瓜。
四周泼皮见他对镜自照,满面羞红,更觉有趣,嘲笑起哄之声更加大了,叶澜听在耳中,由羞转怒,伸袖在脸上一抹,法力到处,满脸图画登时消失无踪,接着挥手将双生宝鉴收归气海,衣袖顺势一甩,狂风起处,围观的众泼皮站立不定,立时都成了滚地葫芦。
这金井国修士来往不休,城中百姓皆见惯了这些神仙人物,知道修真界自有修真界的规矩,修士不分正邪,决无人敢在这闹市之中恃神通行凶。众泼皮着这一摔,都知道了叶澜乃是修士,众人虽摔得狼狈,但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料来这傻瓜神仙也不也太过霸道,因此心中也并不如何害怕,但这等神仙人物毕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若真惹得这傻蛋神仙犯起傻来,众泼皮纵然性命无忧,这番苦头却必定不好消受,是以众人在地上滚得几滚,便匆忙爬起,灰溜溜地走了。
叶澜念及这一路上行来被人看尽笑话,心中余怒不消,朝莫瑶瞪视一眼,刚要埋怨几句,却见莫瑶柳眉斜挑,嗔道:“怎么?生气了?你和那臭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