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虔渡过光明大劫,升至洪荒境界,神通已非寻常修士可以想像,他方刚渡劫,险死还生,一身修为被神光烧灼,法力百不存一,饶是如此,却仍能不动声色地将众人定在空中,使众人连手指也无法动上一动。众人情知在这等神明之前,自己便与凡人无异,生死全然操于人手,无半分反抗余地。叶澜和莫瑶两情正浓,虽不甘就死,但两人若同时殒命,也算无恨,洪道、袁青松和王宝秀心中却各有记挂之人,若死在此处,实是不能瞑目。
莫瑶虽处任人宰割之境,但想起此行目的,心中仍放不下苏婉,这时听厉虔问众人是如何找到此处的,便皱眉道:“厉殿主,明明是贵派弟子司空铎掳了我师妹,引我们来厉殿主面前送死,怎地厉殿主这时又假惺惺地有此一问?”
厉虔周身被神光烧得焦黑,连脸上肌肤也都黑得如焦炭一般,但只在这说话工夫,他体内真元到处,已将脸上肌肤修复大半,隐约露出本来面目。他重伤之下,脸上本就苍白,这时听了莫瑶之言,忽地一惊,脸上更无一丝血色,颤声道:“什么?是……,是司空铎引你们到这里来的?”
莫瑶见他面色有异,不由轻咦一声,诧道:“厉大殿主,你现下是洪荒境界,整个北疆除天外天龙大掌门之外,便数你是独一份的神灵境界,方才你还大言炎炎,有心要与龙化云一较高下,怎地区区一个司空铎,却让你惊成这般模样?莫说他只是你手下低辈弟子,修为渺不足道,便是他是混沌境高手,修为比现在再高出千百倍,又能耐你这洪荒境神明如何?”
厉虔脸上震惊之色不减,过了良久,才轻叹一声,喃喃道:“铎儿素有谋算,手段也够辣,厉某自问不曾轻视于他,没想到还是着了他的道儿,今日要死在他手里……”说到此处,又是惨笑一声,摇头道:“我的乖徒儿,既然来了,又何必现躲躲藏藏?为师也瞧不出你这一手谋划是一石几鸟,念在咱们师徒一场,你能让师父我做个明白鬼么?”
此处方历光明大劫,方圆两万里内,群山消融,放眼尽是一片岩浆,全无可藏身之处,叶澜等人听厉虔要司空铎出来,一时都不明白他话中之意,正狐疑间,忽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师父说哪里话来,徒儿知道师父定能安然渡劫,便想喜上加喜,将这几个人引来,为师父送上一份大礼,师父已登神明之境,徒儿有您老人家这等大靠山,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半分忤逆之心?”
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叶澜听这声音是从下方传来,便以为司空铎是藏身在下方岩浆之中,以他金丹境的修为,用真元护体,这区区岩浆确也耐何他不得。
厉虔听司空铎说完,又是冷哼一声,低头瞧着下方冥夕的尸首,淡淡地道:“原来你一直藏身在冥夕的尸身之中,却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宝,居然能瞒过为师的眼目,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说着又抬头朝叶澜等人瞧了一眼,接着道:“这几个小修不过元婴境界,以这几人的修为,老夫纵是虚弱之极,也不会将这几个小娃娃放在眼里,想来他们是你的仇人,你要借为师之手将这几人顺势除去而已,又何必说成是给老夫送的大礼?哼,以这几个小娃儿的身份地位,又哪里算得上什么大礼?”
叶澜听厉虔说司空铎居然一直藏身在下方那千足魔神的尸身之中,不禁一惊,低头看时,只见冥夕长臂千眼之中有几只眼睛忽地暴开,从中跳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人面色阴沉,紫袍血剑,正是司空铎。
只听司空铎呵呵一笑,朝厉虔微一躬身,接着直起身来,朝叶澜一指,而后对厉虔朗声道:“师尊有所不知,这几个正道喽罗本事虽然不大,但这个叫叶澜的小子手中却着实有几件厉害宝贝,纵是师父积聚半生,怕也远不及这小子的家底丰厚。徒儿将这人引来,便是要将他身上这几件宝贝献给师父,实是出于对师父的一片孝心!”说到此处,手掌一翻,冲着叶澜勾了勾手指,高声笑道:“叶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我要的那件东西,你带来了吧?”
叶澜和莫瑶都知他是开口要那天浊地清幡,此幡叶澜早已赠给了莫瑶,这魔幡虽在神器谱上排名第二,其中封存着魔帝真身,但这魔幡却非魔帝血脉不可使用,如今魔帝早已魂飞魄散,空留一具法身在这天浊地清幡中,世间自然也就无人再能使这神州第一魔器再度发挥威力。莫瑶视苏婉有如亲妹,莫说这魔幡只是一件无用之物,便是它真的仍有毁天灭地之威,只消它能换得婉儿平安,莫瑶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这魔幡交出去。
她有心想从乾坤袋中取出天浊地清幡,无奈一身法力尽被厉虔以神通定住,现下身如木石,无法动弹,当下只得轻叹一声,对司空铎道:“那物事在我身上,只是我现下被尊师以神通定住了,无法将那物事取出来……”说到此处,语声一寒,接着道:“婉儿呢?你不把人交出来,难道还想要我交出东西!”
司空铎哈哈一笑,摇头叹道:“这小丫头没半点用处,亏你这般放在心上,我师已渡过光明大劫,得窥天道,你们既然来了,那今日一个也无法活着离开,这个时候,你还记挂着这个没用的小丫头做什么?”他话虽如此说,却还是朝身上那冥夕的尸身招了招手,说道:“大师,出来吧!”
话音方落,只听啪地一声轻响,冥夕千眼之中又有一个眼珠暴裂开来,从中